她不肯入戏,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虚幻的戏剧结束之后,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天黑了,她和纪遥林一起回到旅馆。
她吃东西,洗澡,躺床上睡觉。
分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她没有丝毫睡意。
她在心里劝自己,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没有睡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深夜寂静,钟表的滴答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神经上,她在烦扰中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一开始她的烦扰不过是个豌豆大小的疑惑,后来越演越烈,变成一个巨大的空洞。
她用力捶着脑袋,终于想起没做的事情是去找阿衍。
是了,她想要去找阿衍,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她去拜祭了他的坟墓,奇怪吧,活生生的一个人居然会有坟墓。
然而她要通过什么方式告诉阿衍这件怪事呢?
她习惯性地拨手机,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手机打不通,接下来她要怎么联系?
她可以去找他,他好像是在苏格瑞,可是她好像也在苏格瑞。
头渐渐疼起来,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用力揉着脑袋以减轻疼痛,她实在是太笨了,连一个能够联系到他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睡一会儿吧,也许睡一会儿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不久又睁开,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改变。
是梦魇吧,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了梦中。
没有人叫醒她,她自己要怎么从梦里醒过来?
她狠命地掐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她真是可笑,梦里怎么会有痛感。
她大声地呼喊阿衍,希望梦外的阿衍听到能够把她叫醒,结果她喊了很久都没有得一丝回应。
失去阿衍的梦令她越来越怕,她更怕自己永远陷在梦里不能醒。
她在恐惧中翻出一瓶安眠药,或许只要狠狠地长睡一觉再醒来时就能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