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打算做些什么呢?让我提醒你吧,这种带金属头的拖把,可是很危险的。我建议你下手的时候小心一些。”身旁的女生还在不依不挠地说着。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有打算把它用到暴力上去。”藤川凉不耐烦地说。
她用力将拖把砸向离麻生不远处的水槽,溅起的污水将周围所有人都逼退了几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各位。至于厕所的清洁就拜托你了,麻生同学。”
藤川凉留下这句话,转身向大门走去。
她的身后是亦步亦趋,对事态发展感到惊讶的今井。其余女生在暴力指使人的目光示意下,竟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水桶和拖把,跟随她们来到走廊,将麻生独自留在厕所里。
离开之前,藤川凉模糊地听见麻生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意料之中,为首的暴力指使人很快将藤川凉和今井拦在了两层楼梯的间隔处。今井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藤川凉,和藤川凉也努力掩饰不安的情绪,直视女生的双眼。说实话,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别那么紧张,新生。我没打算对你和你的朋友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是,女生只是淡淡地说,“我叫笠原加奈,我也知道你是谁。”
藤川凉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她不假思索地反问笠原,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名人。
“是家父告诉我的。说今年的新生里会有一个藤川,让我和你好好相处。这种要求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很正常不是吗?笠原商会和藤川建设一直有生意往来,虽然很奇怪,我们以前居然从没在任何社交场合见过面,但我不会傻到来找你麻烦,况且我们也没有个人利益上的冲突。不过……”
她话锋一转,接着用冷酷的语气说,“麻生香织的死活就不用你费心了。如今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是她应得的。”
直到笠原和她的手下们离开后,今井依然没有摆脱惊魂未定的神情。
“刚才真的好险啊……多亏了有藤川同学在!”今井略带着恭维说,似乎丝毫没有考虑到和笠原的短暂对峙完全是由于藤川凉引起的,“藤川同学也真是低调,入学一周了,都没有听说你藤川建设的子嗣。要知道当年藤川家在冰帝学园建校时,可是投入了很多金钱和人力呢。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从外县考来的关系,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吧。”
“只是凑巧罢了。”藤川凉说,“就像你看到的,我在外县长大,从小到大其实和藤川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也根本不知道笠原加奈是什么人。”
“她是笠原商社的独生女。”今井解释,“记得国中一年级入校时,笠原加奈还是个温顺的人,对周围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地微笑,我从来没见过她对任何人发脾气。就连国中一年级科学课上的青蛙解剖,都是我替她做的。那时的她就是个典型的,温室里长大的大小姐。”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藤川凉不可置信地问。
“这说来话长,不过简单来说,一切都是你刚才看见的麻生香织的功劳。”
这时她们路过花园一角的自动贩售机,今井给自己买了饮料,接着继续娓娓道来,“说起来,藤川同学你一定不会相信,就在一年多前,麻生和笠原的角色还是互换的。那时的麻生可比现在的笠原要蛮横厉害得多,总是仗着自己是厚生省高官和福冈名门千金的家庭背景,肆意欺负冰帝学园里许多她看不顺眼的人,可以说是以□□他人为乐,而笠原就是当时的受害者之一。可惜那时的我们年纪还小,没有人敢直接反抗,仅有的一些知情的教师家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一直到麻生家家道中落。”
“那又是怎么回事?”
“厚生省的献金丑闻,藤川同学或许曾经听说过。”
藤川凉恍然大悟,原来十四岁那年曾在全国范围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厚生省官员受贿案,主角竟然就是麻生香织的父亲。今井还说,由于当时涉案金额大得惊人,自知难逃牢狱之灾的麻生父母只能畏罪潜逃,却没想到在逃离过程中发生事故,两人双双遇难。而作为遗孤,当时不过十四岁的麻生香织虽然不至于被追责,但也只能作为麻生家之耻,勉强被外祖父家收留。
所谓的收留也仅仅是名义上的。麻生家的族人不愿意见她,于是便给了她一比足够完成高中学业的钱,将她独自留在东京。而麻生尽管选择继续留在冰帝学园,但在那场丑闻的影响下,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张扬。
当麻生在假期后的第一天回到学校,迎接她的是满储物柜的垃圾和被画满涂鸦,然后被丢弃在走廊角落的桌椅。而曾经被她欺侮两年的,温顺的笠原加奈则走到她身后,微笑地用剪刀剪断她精心打理的及腰长发。
她们的位置从那一天起对换,更多曾经的受害者们也慢慢加入笠原的阵营。冰帝学园的其他学生们由于目睹了两年中发生的一切,因此从不插手。
真惨啊,麻生。藤川凉想,这是命运的玩笑,也确实是她咎由自取。
入校第二周,社团招新也逐渐开始了。藤川凉在志愿表上填写了电影学会,又单独递交了学生会的入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