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幼的女孩,再如何聪敏,也不可能不漏任何破绽。
周明恪心中已有结论,便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两个女娃娃身上了。扬了扬手,喜公公立即把苏、安两个带了下去,一刻也不让她们在此碍天子的眼。
苏青禾大松口气,双肩放松的垮了下来,一离开宝殿,便感觉瞬间满血复活了,仿佛刚从地狱中脱离出来一般。
安如沫回头往殿内看去。皇上为何突然召见她和苏青禾?又为何见了一面,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赶苍蝇一样,把她们赶走了?
安如沫怯怯地看向喜公公,弱弱问道:“公公,皇上为何不待见我们,是不是我们什么地方做错了,惹皇上不喜?”
喜公公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好有心眼的一个丫头,拐着弯儿向他打听内情呢。
可,皇上的想法,岂是尔等可以揣测的?
“姑娘莫要多想,皇上不想见,必有皇上的道理,并非你们惹皇上不快。”敢惹皇帝不快的人,早就没活在世上了。
回行宫的路上,苏青禾小声对安如沫说:“安妹妹,我不明白你跟苏妹妹是怎么在皇上面前保持镇定的,我都快吓死了,你们却不怕……安妹妹,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啊?”
安如沫腼腆地笑着,“苏姐姐,皇上有什么好怕的……皇上长得、长得多好看呀,又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怕甚?”
苏青禾挠了挠耳朵,疑惑道:“很好看么,我不知道,没注意。”她暗搓搓地想,尉迟哥哥那样的,才是好看。
安如沫仍旧笑着,面容柔顺乖巧。
苏青禾虽然粗枝大叶,但她并非愚蠢之人。虽然很中意尉迟小哥哥,但皇上一回朝,她便不敢再胆大妄为干出格的事。
她咬牙硬下心来,忍着不跟尉迟枫来往,与同窗换了座位,坐在他身后,上课时眼巴巴地瞅着他的后脑勺。
而尉迟枫则望着前面阮烟娇小的背影发呆。
……
暴君终于没再来骚扰她,恐吓她了,阮烟暗舒口气。那家伙太难伺候,她希望以后都可以不用与他碰面。
不用碰面固然是好,但却断了得到天钧轮的机会。想要接触天钧轮,周明恪就是一条捷径。
带着一堆烦恼,阮烟在归燕的安排下,踏入浴桶洗浴。
归燕已知这位小主子不喜欢被宫人在旁边伺候,眼下识趣地退了下去,并贴心地架起三扇绘着鱼戏莲花的屏风与外室阻隔开来。
每天早上要学习功课,下午则要接受礼艺嬷嬷的教习,既要学习文化,又要学女红、习音律。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空闲时间极少,所以只有晚上泡花澡是一天中心神最放松的时刻了。
因此,她没注意到有人进了门,屏风后面有高大挺拔的身影投映。
圣驾骤临,宫殿里的婢女来不及恭迎,英俊冷冽的年轻帝王乍然出现,令下面的人一阵慌乱,手足无措。
正要行礼请安,便听皇帝身边的公公问道:“阮姑娘呢?”
归燕小心地答:“阮姑娘正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