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重要吗?”戚姝声音微顿,“为何你换掉了刺绣图?”
楼夫人一梗,眉头紧锁,“那图是您绣的吗?”
“是。”戚姝又问了一遍,“为何将图换掉?”
楼夫人语气稍冷,显然不太待见她,“那图并非我所绣,我自然不会占了那功名。”
“可是没人看的出来,不是吗?”
“我是绣娘,每一件绣品都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些投机取巧之事我断不会做,这是我的底线。”
戚姝坐在屏风后,手中动作一顿。她算是知道骆靖之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和她母亲是十分相像的。楼夫人这番话算是给她当头棒喝。昔日她为达目的,底线早就不知退到何处了。今日楼夫人的坚持倒是让她羞愧不已,不知何时她与曾经憎恶之人已是一丘之貉。
戚姝轻笑两声,“你说的是。底线确是不能失。”可是你的身体撑不住啊。“所以,我才会出来啊。我既是你,你看不出吗?”
最后一句,戚姝又变了语调,正是楼夫人的声音。
“你白日有所思,故而才有了我,你真以为这高宅大院里,有人帮你吗?你别忘了,戚大人这事儿可是秘密。”
楼夫人心中大骇,一时居然摇摆不定起来。这事儿是帮皇后伪造绣品献给皇帝,欺君大罪断不可能透露出去,难道真的是……
“那为何不出来想见?”
“我与你本是同一人,一个世界怎可有两个一样的人呢?你我想见定有一人消失,你现在身体抱恙,消失的定是你。你真要试吗?”
楼夫人闻言,犹豫起来。她虽仍有疑虑,却实在找不出反驳之处,如果真的相见后,她要消失的话,她如何舍得儿子?
“罢了罢了,你心律不齐,喝口水静静在决定吧。”
楼夫人正神游在外,心中又早已相信了她,这水又是常备的,居然真无意识地喝了床头的水。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只有戚姝刺绣的影子投在屏风上。
戚姝伸手在绢布上绣出一双鸳鸯。慢慢放下针线,起身移步道床头。床上,楼夫人已经又睡下了。
戚姝微微一笑,伸手帮她将被子盖好。楼夫人眼睫动了两下,没有醒。
戚姝回答奥屏风后,就刺绣,只忙到三更天,才打了个哈欠,将绣品收好,屏风复位。
自然第二日,戚姝又睡到太阳高照才起。一出门就看到骆靖之站在外面,他已经和连珠她们熟悉起来,平日里经常帮忙拿东西,真的成了苦力。
戚姝嘴里咬着包子,看着连珠抱怨道:“你们不要欺负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