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归抽回了自己的手,像兔子似的就要蹿出去。
瞎子算命淡然道:“小兄弟,你还没给钱。”
谢月归没好气地抖了抖衣襟,将这几日的工钱都排出来:“你要多少?”
瞎子拿手摸了一把钱,说:“还不够。”
周围有已经算过的人说:“奇怪,你收我们的钱,只有这小兄弟的一半不到啊。为什么单单对他这么贵?”
瞎子掐指一算说:“她命里是个不安分爱惹事的,连带着我们算命的也要受连累。是以我得多要一些以做补偿。”
谢月归气得要和他理论,想起他会打人,又有点怂声怂气:“你……你不会是个……骗子吧……”
瞎子脸色动了动。鲁尔赶紧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要帮弟弟,被瞎子推了回去:“算了,我看这位小兄弟命格是个极不安分的,能遇上他也算是我缘分。你先欠着吧,等时机到了,我自有法子让你偿还。”
周围人纷纷议论:“果然是高人,说的话咱们一句都听不懂。”
谢月归被他一通胡说呛得说不出话,又无从反驳,脸都白了,嘴唇也哆嗦了。鲁尔怕弟弟晕倒,赶紧把她给拖走。
“算了算了,他到底也没要你的钱,就当取了个乐吧。走,哥哥给你烤地瓜吃!咱不理那疯子。”
这话显然被那瞎子听得一清二楚,他却只是笑了笑,淡然道:“下一个。”
谢月归远离了那瞎子,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捧着热乎乎的地瓜,发泄似的拼命往嘴里塞,啃得地瓜渣子掉了一地。
鲁尔心疼道:“你这孩子,吃慢点,不要浪费粮食啊!”
谢月归呜呜咽咽答应着,眼泪啪嗒就落进了地瓜里。鲁尔慌了:“怎么这么娇气,我才说了你一句而已诶!好好好我不说了,成吗?”
似乎高公子也这样训斥过她。谢月归又想起那瞎子说她“命格特殊,注定只能对心悦之人从一而终,如若不然将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听起来简直就是胡扯。可是她细想一想,她心悦的就只有高公子一个,若是离了他跟了别的男人,那高公子他岂不是要……
谢月归真心实意地害怕了。地瓜整个儿都栽到了地上,她仰起头,无视了鲁尔对地瓜的心疼与执着,向那个瞎子算命望去。
他仍然坐在暗处,指点着别人的命运,那一身风骨倒真像个得道高人。也许他说的有几分可信。谢月归不自觉动了些回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