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爷身材清瘦,穿着一身棕褐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看着十分有气势,只是瞧着有些虚弱慵懒。范氏知道最近孙老太爷身子不好,便温言问候几句。
“你这院子闹的欢实,我这老头子若是不过来瞧瞧,怕是你连房屋顶子都给掀了。”范氏听了大汗直滴,要是这话旁人说出来倒是可以回旋一二,可是,孙老太爷那冷硬的语气明显是打脸不给面子。
随后,又安抚地看了闵仪萝一眼,“这月底是老夫的生辰,原本就是我请你来的,说起来老夫的贵客,倒是无端的让你受了惊吓。”因着孙老太爷这话说的太过体面,闵仪萝便抬眼看了范氏一眼。
范氏明显就不懂孙老太爷的行为,只是气呼呼的抿着嘴,嘴里嘟囔着埋怨的话。
“你不用在那愤懑不平。”孙老太爷厉声喝道,睨了范氏一眼,低沉道:“你先前为了江东范氏跟我们孙家联姻,如今你们范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辉煌,我们孙家这座小庙已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孙老太爷说完,范氏一下就愣住了,气恼的咬着唇,小脚微微一跺。
“老爷,我为孙家生了一子一女,这些年来也是兢兢业业,如今您为了一个外人,就这般训斥儿媳。”表情虽说傲慢,可是语气明显已经畏怯的求饶。
“你说仪萝用巫蛊谋害婆婆,你可见到了?”孙老太爷猛地将手中的拐杖一顿,“那秦府嫡长子从一开始就觊觎仪萝,三番两次抓着仪萝的手意图不轨,若非仪萝拿出符咒对付他,名节怕是早就没了……英国公府夫人知道后,为了护住她的逆子,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仪萝身上。”
孙孝迎怔了怔,心疼的起身站在窗边,“仪萝是个可怜孩子。”孙婉玥又抬头看了闵仪萝一眼。
范氏竖着耳朵一字一句的听着,听到孙孝迎这般讲话,一下就跳起来摇头辩解道:“分明是闵仪萝买通了民间那些说书的,这才把事实歪曲了,英国公夫人与我是手帕之交,她是个什么性情,我是知道的。”
孙老太爷冷笑一声,“她既是你的手帕之交,她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有数。当年你们范氏败落,临头踩一脚的便是你的手帕之交!你还敢在老夫跟前狡辩。”
长房这边的谈话不欢而散,老太爷脸色不太好,本来想着叫闵仪萝过来缓和缓和关系,却不想被范氏那个不知好歹的弄出了这一锅。
赵妈上了茶,孙老太爷领着闵仪萝到前院儿说话去了。
孙邕立在门外,看着越走越远的秀丽身影,不由的握紧了拳。
茶杯冒着氤氲的热气,闵仪萝看到内室一个玉质摆件冒着阵阵阴气,走过去看了好半晌,好奇的问了老太爷几句。
“今日,的确是老夫对不住你,阴差阳错的让你受了你委屈,当年你爷爷因为在司天台出了纰漏,被满门抄斩……临去时唯一交代的便是让老夫好好招抚你,不想秦元九那臭小子竟护不好你,老夫惭愧。”
“您无需自责,我和元九……并无夫妻缘分。”闵仪萝望着窗外的寒枝,前夫秦元九面相贵气,长眉浓黑平滑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和离之后,或许他会遇见更好的。
“无妨,老夫先前揭示了直隶的许多世家,等过几天我找人给你合合八字,这次不会给你找个命里犯冲的。”孙老太爷看着闵仪萝,心气儿平顺的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节奏有些慢热,重新调整一下,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