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藤上花6

没钱,他永远不会帮她找家人,或许还会赶走她。

她该怎么办。

想想,就难受的掉眼泪。

咚咚。

过了不久,有人来敲门。房子里只有她和梁司藤,是谁,简直一目了然。想到自己刚才举止惹来他愤怒,就丢脸得想埋在土里。

“我能进来吗?”

久敲没反应,门外传来他的问询声。

言薇擦擦眼睛,开口:“进来。”

他端了碗甜茶进来,放在床头柜上,眼尖得发现她眼眶边湿漉漉的泪花,垂下眼睫:“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言薇扁扁唇,线条下滑,似要哭泣。

“答应过你,一定会办到,你的家人、身世我会调查。”他和之前完全另一种状态,拖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语重心长地教导:“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你把它看得珍贵就不应该拿它当筹码。小白,你得把它送给你最爱的人。”

他觉得自己疯了。

竟然教导她这番话,分明是想到她这个单蠢的心思,如果碰到的是别的男人,是不是也会这样稀里糊涂得。

不!

她不能让别的男人那样看、那样占有。

想到那种场景,想到别的男人亲吻、覆盖她,他竟然觉得无法呼吸,酸、妒、愤怒交织在心田。

“嗯。”

言薇郑重地点头,眼前这位,竟然这么正人君子。

她的心似乎跳地更厉害。

“如果在家觉得闷,可以给贺野打电话,让他陪你到处转转。”梁司藤摸摸她的头,脸上浮现出难得能见的笑容。

言薇也笑:“谢谢你。”

贺野,是他的手下。

人高马大、寡言少语,如果不是他永远里自己五步的距离,言薇兴许都察觉不到他。

像抹悄无声息的影子。

言薇终于在街头透风,走在街道,看着琳琅满目得商业店铺。一路逛,一路看着陌生的环境,最终停在一家乐器店。

店里正在播放一首大提琴乐。

她驻足听了会儿,觉得无比熟悉,又看着那把漂亮的大提琴,眼里全是向往。

“小姐,买琴吗?”店员笑容可掬得走过来。

言薇看了眼价格,摇摇头,走了。

贺野提醒她,“喜欢的话可以买下来。”

“我只是好奇看看,不喜欢。”

她找了个借口,她没钱,本来就白吃住,更不能乱花梁司藤的钱。

“其实,梁……”

贺野正想说梁生不差钱,有人急速跑来撞击贺野,顺手牵走他的钱包在原地做了个鬼脸。

贺野哪受得了这个气,低咒了声,拔腿追过去。

“贺野!”

言薇喊也喊不住他,望着街道,陌生感让她格外紧张。正想追上贺野,路边突然开过来一辆车。

车上跑下一个人,言薇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他拿着毛巾捂住口鼻。

呛鼻的药水味,让她的意识飘飘然,最终昏倒,被拽上车。

傅玫淡笑一下,接走杯子喝了口水,夹着烟问她:“你和他在一起,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好人。”

傅玫噗笑出声,对她的嘲弄溢于言表,“我还是头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他,好人?”她又笑了几声,歪歪斜斜得撑着墙壁站起来,“那你知道梁司藤是做什么的吗?”

言薇说:“医生。”

傅玫一脸果然如此得表情,卷发松乱得耷在脸颊边,歪头看着她,红唇开合,说话像在用气音:“他也做死人生意。”

言薇被她森森然得笑脸吓住,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傅玫抽了口烟,随手将烟蒂丢在杯子里,清澈得水面顷刻沾染污秽,水晶杯沿还留着一抹性感的唇印。

“再见,白得跟张纸的小姑娘。”傅玫挥挥手,步态不稳地开门离开公寓。

言薇久久没动,望着那杯水,想着她的话。

想多了,人容易分心。

分心了,手里的活就会出错,她早起做完餐点,把盐当糖放了三回。

梁司藤切了半块煎蛋到嘴里,皱了下眉,抬头看了眼心事重重的言薇。

“有心事?”他举止优雅,再切一块塞嘴里。

她放下手中刀叉,问道:“梁先生,关于我的身世,你有线索了吗?”

“正在查。”

他淡声回答。

言薇轻哦了声,捣鼓盘中早膳,幼稚的把一只荷包蛋两块培根切得粉粉碎。她在“玩”时,梁司藤已经吃完早餐。

“很好吃。”他惯例,给予赞美,然后拿着外套出门。

她笑笑,叉了块煎蛋送到嘴里,舌头搅动两下连忙吐出来,咕咕喝了两口橙汁。

好咸!

再看对面的光盘,她突然有些怀疑,梁司藤是不是没味觉。

处理完厨房,言薇照例闲在家。

之前的小说还有一半没看,她拿出来看,看到津津有味的地方,门铃突然响了。

她放不下书,摁铃人便有些暴躁,不住地摁惹得铃声大作。

“来了!”

言薇怕吵到邻居,连忙丢下书,跑去开门。

门一开,香水味道便扑鼻而入。

“白小姐。”傅玫笑容款款得与她打招呼。

她微末不可见得皱皱眉,嘴上还是礼貌地说:“梁司藤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

傅玫边说边往屋里走:“昨晚有东西忘在这里了。”

她蹲在玄关鞋柜边翻找,找到遗留的那只高跟鞋,往言薇眼前晃了晃,然后道:“白小姐,你和司藤怎么认识的?”

“他救了我。”

傅玫挑起眉:“你是他的病人?”

“不是。”言薇本来不想多话,但傅玫纠缠不休嘴巴又利,三言两语诓地她团团转,不知不觉把老底都告诉她。

得知言薇失忆、无家可归后,她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从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空降到他的身边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白小姐,作为过来人我可得提醒你。”

她凑过去,阴阳怪气得:“当心梁司藤。”

“为什么?”

傅玫笑答:“因为他是斯文败类,现在你还感觉不出他得变态,等以后你想逃也逃不掉。”

言薇觉得她是故意瞎说,面上挂出很明显得不悦:“鞋子找到就走吧,我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