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亲自接近他

过了会,陆衍之开始犯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困倦驱赶出头脑。苏洱明知故问得走过去,“怎么了?”

“有点困。”

他揉了揉鼻梁,轻哼了声。

苏洱说:“累了先睡会吧,这样也做不好事。”

她边说边把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手腕被他蓦地抓住,他的头凑上来埋在她颈窝里,声音喃喃地:“陪着我。”

“睡吧。”

她轻轻拍他肩膀,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试探地叫了他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苏洱才松口气。

只是就算睡着,他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还是很重。她费了很大劲才把手抽出来,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红一道印子。

苏洱会卧室换了条连衣裙下楼,避开家里佣人,眼看就要成功走出大门,聪子从花园深处跑出来,叫住她:“夫人?”

“夫人,这么晚你要上哪去?”

苏洱强装镇定得说:“去看个朋友。”

“陆少去吗?”

“他有公事要忙,我一个人去。”

聪子是陆衍之的手下,心思缜密,看着苏洱一身略性感的衣裙肯定不相信,脸上堆着嬉笑:“最近晚上不太平,我还是先去问过陆少再开车送你去。”

苏洱正焦虑怎么搪塞,手机在包里响铃。

来电的事谭熠。

她心中一喜,赶紧接听:“喂,谭医生是不是聂母有新情况?”

“她醒了。”

“太好了,我马上去医院。”

挂了电话,苏洱这下有了理由:“送我去医院吧。”

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正有医生在给聂母治疗和检查,聂母带着氧气罩始终气虚得叫着聂烟的名字。看到她进来,张着嘴巴似要说些什么,向着她伸出颤巍巍的手。

“聂阿姨。”

苏洱走上去握住她的手,“有话您慢慢说,我听着。”

“小,小烟……她……”

聂母缓了很久才勉强把一整句话说明白,原来她在昏迷中能听到聂烟跟她讲话的声音,并且得知她为了筹钱准备走歪路。

聂母哀求道:“不要……不要让她误入歧途……她,她是警察。”

力气终究不够,说不出下面的话,眼泪只能焦急滚落。

苏洱安抚她,“放心阿姨,我知道她在哪里会阻止她。”

苏洱特地支走聪子去楼下买东西,然后从消防通道下楼避开他,拦车离开医院去往红港夜总会。

出租车平缓行驶在公路,望着窗外斑驳掠过的街灯幻影,苏俄的心里竟有赴死得决绝感。

她想,自己没亲人,儿子死了、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这世上她再没有牵挂,不如接替聂烟的工作,找机会接近陈纪深,伺机杀了他。

起码,她还有母亲,还有亲情需要维护。

陆衍之还在与人通电话,她悄悄缩回卧室,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质的小相框。小忘眉飞色舞的小表情还印在照片上,她隔着层冰凉的玻璃抚摸着孩子稚嫩的小脸,温热滚出眼眶,一滴更甚一滴落在玻璃上。

“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好心泛滥救陈纪深,自己的人生或许没那么多事,儿子也不会惨死。

全是她的错。

陆衍之打完电话正和许嫂交谈,苏洱听见他一句:“她回来了?”接着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她立刻把相框塞回原地,跑入浴室反锁上门,开了水阀让哗哗流水声掩盖自己不可抑制得抽泣声。

“小洱?”他尝试拧转门把,拧不开,浴室敲门。

她在里面咬着唇肉,喊:“我在洗澡!”

“今天去哪了?”

他的嗓音隔着一扇门传进去,语气平淡但很有威逼感。苏洱心虚在想是否刚才偷听被发现,又不想让他听见自己在哭,于是暴着脾气怒喝:“还让不让人好好洗澡了,你真烦!”

他朗声笑出来,连连说:“好好,慢慢洗不打扰你。”

苏洱蹲在水池边很久,哭乏了才站起来,浴缸里汨汨水流升腾出雾气,盥洗镜蒙了一层氤氲,她拿手抹出一道清晰痕迹看到自己眼鼻通红的样子。难怪陆衍之从前总说她哭起来难看,果然如此。

她久久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悲哀得眼眸愈来愈深,最后转变成冰冷决绝。

陈纪深的命当初是她救得,她要亲自拿回来。

第二天苏洱又去了趟医院,还见到陈纪深。

他正和聂烟走在一起,神秘兮兮得拐到小角落侧身进入监控死角,苏洱凑过去窃听,听到他说:“听说你妈病了。”

“这里不欢迎你。”

聂烟很抵触他。

他却早没之前想置她于死地的样子,藏起锋锐:“你那点薪水够交医药费吗?这种病后续也是一大笔花销,更别提你现在停职留任。”

“你调查我!”

“是想了解你。”他笑容深意,将一张小纸片递给她:“我可以帮你捞到一笔钱,时间地点安排妥当,你只要替我把货交出去。”

聂烟不禁冷笑:“该说愚蠢还是嚣张,你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是警察,竟敢堂而皇之让我帮你运白面!”

“危险是危险点,但钱能救你妈。”

聂烟怒喝:“趁我还没拷住你之前,赶紧滚!”

陈纪深笑笑,把卡片塞进她衬衫标袋里,“好好考虑,想通了就来这里找我,我一定替你安排得万无一失。”

说完,转身走出角落。

苏洱立即背过去详装在推病人,等他走远了,苏洱才跟在聂烟之后往住院部走。

聂烟对她的到来不甚惊讶,苏洱只说是来探望。趁着聂烟给她倒水的时候,苏洱故作失手把水泼溅到她身上,哎呀了声,边帮她脱外衫边说:“对不起我一时手滑没接稳,你赶紧去浴室拿凉水冲冲,别烫伤了。”

“没关系。”

聂烟口中说着没事,但茶水烫的她皮肤火辣刺痛,只好褪掉外衫就冲到浴室。

苏洱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这才迅速从外衫里翻找出那张纸片,上面的字迹被水晕得有些模糊,依稀一行字。

红港夜总会,p9:00

水声歇止,苏洱立刻把纸条塞回外衫,作势甩甩衣服晾在椅子上,说:“这里对着太阳会干得快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