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漠地挂断,没一会电话又进来了。
这次他接了,语气生冷:“喂。”
“陆衍之先生?”电话里的人先确认了句,得到肯定回答后闷闷地笑出来,像是恶作剧一般。陆衍之没心情去听这些诡异笑,正欲结束通话,电话里的男人说:“我是陈纪深。”
似乎还担心他不晓得这个名字,男人叠加一句:“就是那个杀了甄珍,然后毁了你婚礼的陈纪深。嘭——婚车被撞翻,估计车里人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你的小妻子惨一点没死透,我把她拖出来的时候婚纱上全是血,脸上也是血,身上腿骨都断了,好疼啊!”
陆衍之眼尾眯紧,额角青筋鼓起。
“很心痛很生气是不是?”陈纪深呵笑:“你欺负我兄弟时,我也很生气!”
陆衍之说:“看来杜谨言也经历一遍这种痛苦,你会更明白我的感受。”
他笑:“杀人游戏?我最喜欢了,其实我调查过你,非常欣赏你一些卑劣的处事风格,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如果你想玩这个游戏,我很乐意奉陪!”
“好,我一定会找杜谨言好好谈。”
这句话落,陈纪深发来一段视频邀请,他现在无所畏惧便接通了。画面上是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朝着镜头挥手打招呼:“陆先生,你好。”
“看来陈先生是要宣布游戏开始了?”
他笑:“听到你小妻子那么惨的经过还面不改色的,陆先生你也挺变态的。我很喜欢你,所以决定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肯定让你大惊失色。”说完他拿着手机往一个走廊里走,然后推开一扇门。屋子里是个非常苍白简单的空间,正中央只有一张床,床边摆着各种卫生仪器,七七八八的管子插在床上的病人身上。
等镜头推向床上人时,陆衍之呼吸一窒。
“小洱!”
他几乎立刻脱口而出,陈纪深说:“听说警察已经查到些线索?没错,你的小洱没死,不过就是有着呼吸的活死人。当然,也可能现在就成死人。”
“陈纪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终于有反应了!”陈纪深夸张得笑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刀尖抵在床上人的脖子里,只要稍稍用力就有鲜血喷溅:“和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叶璨星。”
陆衍之眉心一皱,陈纪深接着说:“我给好兄弟求个人情,他以前呢很喜欢你的小洱,可是你的小洱这副死样子他就不喜欢了。但是这位叶小姐,不止长得像还是个活得,他很喜欢。陆先生,如果你把叶璨星还给杜小子,我就把小洱还给你。”
“不可能。”
“难道说,你喜欢上她了?”陈纪深眼珠一转:“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刀尖往里稍挪,立刻有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来,滑入脖子里触目惊心得。
陆衍之连呼吸都停住,惊地大喝:“住手!”
“考虑好了?”
光有李洋的认证,但问及重要的记录仪,回答:“车是一个贩药头子给的,让我销毁,我一时忘记这回事也没管这车,后来手头紧想起这车里的零件值点钱就拆了卖。记录仪早不晓得去哪了,我只看过一遍也只当恐怖片看。”
威逼利诱全用尽,李洋始终说记录仪时间太久,没了。
“陆总。”
陆衍之笑声里带些微颤抖:“知道她没死,足够了。”
世上哪会有长的那么像的人。
叶璨星、苏洱。
“回金风玉露。”他边说边迈腿往警局外走,午夜里来旁听调查,到出来时已经天亮、日头东升。
苏洱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温度,指尖划过丝滑床面,不自觉唇角勾起抹苦笑。身上疼得像被剥皮抽筋,缓了好久才下地去洗漱。
她一出屋子,经理就来安排早餐。
清晨的金风玉露最安静,员工交替换班,三两个浓妆艳抹的尤物打着哈欠准备下班。她坐在空荡荡得餐厅里,填鸭似得塞着餐点再喝光牛奶。
离开时,经理还殷勤地派司机送她。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沉默得让人以为她不存在。车驶离国道,沿着路一直往繁华闹市里穿梭,只有等红灯的时候才能停下来欣赏路上步态匆忙的行人、精美时髦的橱窗服装。尤其是一家照相馆里正播放的一首男女混唱地歌谣,她听得熟悉又揪心好像有什么伴随着乐点在脑子里顶撞冒出。
“停车。”
红灯灭,司机刚踩刹车就听见她这句,立刻停住。
苏洱下车后直冲照相馆,问老板店里播放的歌曲名字,老板笑着说:“洛楚的歌,挺好的听得。”
“女声是谁?”
“是个新人,据说后来出车祸过世了,年纪很轻。如果活着应该挺有前途,可惜了。”老板感慨完再告诉他:“名字记得是……哦,邱圆圆。”
听到这个名字,苏洱心里就泛起股酸疼。
自己认识她吗?
正胡思乱想,司机在门口突然喊:“叶小姐,陆少来了。”
她走出去一看,果然陆衍之站在对街,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等不及信号灯转变,就跑过来,苏洱为他连捏冷汗好几次差点叫出声。
他发什么疯!
陆衍之目不斜视得冲她的方向冲过来,苏洱以为哪里又惹到他了,倒退一步之际被猛地抱住。他抱的非常紧,比任何一次都要紧,箍得她半点不能动弹,就像稍微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果然是你。”
苏洱觉得自己耳朵肯定出问题了,因为他在说这句话时,嗓音带着哭腔。她无措且茫然得杵在原地任由他抱着,说:“小洱,小洱。”
莫名与疑惑得情绪在听见这个称呼后变成冰冷冻在心窝,苏洱挣扎着推他,可他像堵墙一样坚不可摧半点不松,声声小洱犹如魔咒蛰得她头疼。她发狠去咬他的手臂,他吃痛终于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