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何必羞辱我

这句话引来陆衍之更深嘲弄:“照你这么说,没钱父母双亡就该去卖?”

“你何必羞辱我!”

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鼻尖也哭红了。

“羞辱?当初齐磊抓走小洱后几次三番转移阵地,怎么就你找到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我妈在国外最放不下的养女,我早灭了你!”

想起当初苏洱被救出来遍体鳞伤,他就怒火中烧。

沈景致被他吼得一震,继而咯咯轻笑起来:“你真病态!她妈妈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包容她?齐磊已经被抓得到惩罚蹲班房,你还不肯罢休偏要他死!偏执狂!你对她的占有欲简直有病!你对她做那么多过分的事,你以为她真的会原谅你吗?再想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妈妈害死你双亲,看她还会不会安心和你在一起!”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陆衍之的手已经紧紧掐住她脖子,只要继续用力她便会窒息断气。

两个人极端对峙,要不是阿姨收拾完客房出来看到,可能真要酿成大祸。

“少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要激动。”

他这才松手,从沙发里直起身体。

沈景致捂着脖子使劲咳嗽,由着阿姨搀着自己往客房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笑容灿烂得对他说:“陆衍之,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你越抗拒我越有兴趣。我喜欢你,不会放弃。”

楼下战事延绵,楼上人也没多安定。

苏洱睁着眼呆滞地望着抽纱窗帘外那一轮朦胧月亮,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在门开一瞬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床陷下去一面,接着有温热气息喷拂在后颈,细碎的吻渐次落下。还没吻深她一下子跳坐起来,微弱小夜灯光线里她的两只眼像丸漆黑润水的珠子,熠熠发光。

“陆衍之,她是谁?”

他斜靠在床头,懒洋洋得:“沈景致啊。”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他拍拍身边被子,苏洱按照要求乖乖靠过去一点,听见他说:“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小圆圈,我妈回国后一直要我找的养女,他爸爸当年为了救我妈死了。”

她轻轻哦了声,长长睫毛垂下,“你会娶她吗?”

“会啊。”

她心一紧,包着一筐泪不掉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也对,你是该娶她,毕竟她爸爸为了救你妈才过世的。而我妈妈是你最讨厌的人,你巴不得我也死掉吧。你都让她搬进来了,是不是代表我该走了……”

她越说唇线越下弯,委屈得要哭,陆衍之抬手往她脑袋敲了下,下手没轻重疼的她皱起眉头抱怨。

陆衍之说:“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她就住一晚。”

说完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里走:“我去洗个澡。”

“你回你房间洗,这里没你用的东西!”

她跟着爬下床要拽他,没想到这货皮得立刻松皮带脱裤子,速度还快的转眼把内裤也给甩了,痞痞笑道:“晚了,我裤子都脱了!”

苏洱按照陆衍之的要求把简历发到公司邮箱,隔了几天正好学校毕业典礼,同学们聚集在校园绿茵草地上与亲朋好友合照留影。她刚穿完学士服出来有同学充当快递员为她递送礼物。

一捧白玫瑰,一只精致的绒面礼盒。

玫瑰花里夹着一张薄薄的卡片,非常秀致的一行字:但愿我的一时糊涂,不会失去你这个朋友。

落款,杜谨言。

她转念去开礼盒,里面是尊精致小瓷人,仔细看和苏洱有八分相似,连她眉梢间淡淡愁绪都拿捏得很到位。

“苏洱,来拍照!”

同学在远处招呼拍集体照,她只得暂时把东西放置在不远的石桌上。等拍完照片回来却发现东西不见了,倒是沈景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就立在垃圾桶边拿着手机捂嘴笑。

她心一毛,跑上去质问:“我的东西呢?”

“什么?”

“桌上的花和瓷艺。”

沈景致阴阳怪气得笑了两声:“谁碰你东西,我好心带着花来恭喜你毕业,没想到反被污蔑。既然不喜欢,那这花也没什么用处了。”

话落,把手里菊花丢在垃圾桶里。

苏洱顺着她视线往里望,发现白玫瑰和瓷艺就栽在一堆果皮垃圾里。她没犹豫上去捡,瓷艺还碎了几瓣不得不翻找,腐臭果皮的气味难闻得令人干呕。

沈景致没想到她会去翻垃圾,先是一怔继而掩嘴笑起来。

苏洱没搭理她,也没把那些风言风语的嘲弄听进去,等她捡完沈景致早扭着腰肢款款退场。等毕业典礼结束,她带着一身气味回到陆宅,阿姨来开门时皱了皱眉。

苏洱换了拖鞋直冲工具室,拿了胶水镊子就往卧室去修理碎瓷艺。等勉强黏合完细碎裂瓷,她这才感觉到身上臭味,赶紧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漱。洗完澡出来发现陆衍之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小瓷人左右打量,然后问:“杜谨言送的?”

“嗯。”

“你们出什么矛盾了?”他语气带些不屑。

苏洱真担心他会一不乐意把她辛苦黏合完的东西打碎,于是上去拿不料被他抬手躲掉,“跟我说说在海岛的事。”

“没什么,只是谨言生病我去探望而已,这个东西是很普通的毕业礼物,能还给我吗。”

他眼锋扫过去。

苏洱当他要发飙,没想到他只笑了笑,把手伸过去。可是等苏洱去接,指尖堪堪碰到瓷沿他突然松手,本就危在旦夕的瓷人现在真粉身碎骨。溅起来的细小碎屑弹到拖鞋面,她心一凉:“你干什么!”

陆衍之呵笑:“怎么这么不小心,东西都接不稳。”

摆明是故意的!

苏洱深吸口气不和他费口舌,蹲下身去捡瓷片,捡到最后一块碎瓷时被他一脚踩住,杜家瓷艺本来就追求薄如蝉翼,轻似纱纸,被他这么蛮横碾转顷刻碎得更烂,偏他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无赖脸。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