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两只手被领带绑着,越是挣扎反抗越是挨揍。
等她感觉两耳发嗡,有点眼冒金星的感觉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传来谁的喊声:“清场!”
尤娜闻声跑出去,不久包间门被嘭的一声踢开。
正在施暴的王总还没看清来人已经被拎着摔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往他脸骨上揍,王总由最初的暴怒变成求饶,连爷爷也敢脱口而出。还是尤娜扑上去拦
住他,“陆少!会出人命,这儿是盈江不是金风玉露,出了事我会有麻烦。”
他停手,猛踹了地上人一脚。
“快把人抬出去。”
尤娜赶紧叫保全把僵蜷在地的王总移出去,人来去往熙熙攘攘之后重归平静。
陆衍之松掉领带走近沙发,见她脸色苍白得在喘气,心里的石头也松落在地,脸上恢复之前的冷漠怒喝:“你怎么敢来夜总会陪酒卖笑,自甘堕落!”
被他这么吼,苏洱不禁打了个颤。她现在身上全是红酒渍,连头发也没有幸免,狼狈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钻。她不想在气势上再输掉,于是挺直单薄的背脊,淡淡地说:“那陆少倒是给条活路啊。我找什么兼职你都要干涉,连通下水道你都要断后路。”
“缺钱你倒是找我啊。”
她冷笑:“我妈重病住院需要筹钱,你肯借?”
陆衍之眼尾轻挑,没回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她抽了张面纸擦脸上的湿漉,无视他的存在往前走,还没走出三步手腕被蓦地拽住,人一歪重新跌回沙发里。陆衍之跨坐上去禁锢住她,把她胡挣乱动的手摁在头顶。
“你想干什么!”
他笑:“不如做笔交易,你来这里卖笑陪酒不如直接陪我,一次五万你看怎么样?”
苏洱鼻尖沁酸,瞪着他:“你把我当什么?”
“何必说出来自取其辱。”
她不想哭的,眼泪却没受控制地滑落,心里有什么发出断裂声,她抽吸了下鼻子说:“陆衍之,我就是卖给别人分文不要也不会卖给你!你就是个混蛋,我讨厌你!”
尾句几个词成功激怒到他,像是要把讨厌进行到底,他倏地低头摄住她的唇,撬开她齿颊的最后一道防线,攻城掠地得像要把她仅剩的氧气也吸食殆尽。
苏洱除却唔声之外毫无力量反抗,最后索性不动弹由他嚣张。
她不动了,他也停下。
“陆少,做完记得给钱。”
他怔了下,听见她又说:“这儿有监控,毫无隐私得加价。”
陆衍之的脸色青白不定,怒极额角青筋突起,凶神恶煞得让苏洱觉得下一秒他可能会一把掐死她,如同那天从机场回来的车里一样。但他松开手,慢慢站起身睨着像条死鱼一般的苏洱,冷笑:“如果不想我知道,下次卖身陪笑别专挑我手下人的地方。”
苏洱耷下视线不看他,却看见他右手握拳的骨节上发红。
大约是揍王总时留下的。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谁碰谁死。”
他系好领带,恢复一派衣冠楚楚样,眼底全是渗人寒冰:“当然,如果你让别人碰你,我先扒你皮。”
他说完,再没逗留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包间。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苏洱抱膝蜷缩在沙发里,恨不得缩成一个点躲在角落里去,谁都不会发现她,而她也不必为很多事而烦心难过。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先回了趟家,换身衣服做些饭菜送去医院。
医生正好从病房出来,她立刻走上去说:“医生,医药费的事能不能迟一点?”
“已经有人缴费了。”
“啊,请问是谁?”
医生往她身后指了指:“喏,人正好来了。”
苏洱扭头望,发现杜谨言站在不远冲她温暖微笑。
她鼻尖一酸,奔过去抱住他。
杜谨言被她突如其来撞扑地差点往后仰摔,无奈笑着拍拍她的背,说:“对不起小洱,我之前不在国内,听说你打电话找过我,希望这次我没有迟到。”
她摇头:“没有,正好。”
江世岚用过药已经睡着,苏洱没进去打扰她,跟着杜谨言去医院楼下的咖啡厅休息。
杜谨言很懂她三颗糖,不加奶的喜好,调匀之后递给她:“伯母的事你不用挂心,我会尽全力帮你。”
“谢谢。”
“陆家的事,我有耳闻,你现在住在哪里?”
苏洱喝了口咖啡,说:“破巷口。”
杜谨言皱皱眉,把一张黑卡放在桌上推给她:“那里环境太差,人也复杂,我替你重新找房子。”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
她把卡退回去:“谨言,我不想牵累你,生活费我能自己挣。”
杜谨言轻叹口气,对于她的固执很清楚,想了想于是绕个弯给她带来帮助:“那么工作机会呢?我只是单纯给你一次面试机会,成功与否在于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她心生一动,这的确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杜家在陶瓷、字画等手工艺上有着悠久历史,祖上曾是显赫官宦世家。
也因这缘故,家族很重门第也有点迂腐封建。
杜谨言为她介绍的工作机会,是在展厅工作,熟背各类工艺品历史知识,及杜家先辈留下的文化遗产。她事先做足功课,面试起来虽有瑕疵但整体很令hr满意。
考虑到苏洱还是学生,展馆给予的工作时间非常配合。
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好机会,苏洱卯足劲熟读各类知识,又在杜谨言几次教授下愈发如鱼得水,能单独带宾客讲解文化知识及工艺品本身赋予的深层价值理念。
她今日给一位老人讲解完杜谨言的作品,[薄云]时,老人哼了声:“瑕疵品!杜家瓷品,裂纹讲究深浅适度,他这一盏过于心浮气躁,完全没把心思投入到作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