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屁股刚沾到凳子,就感到一阵钻心剧痛,疼的他立马站直了身体,用手往屁股一摸,心中顿时冰凉冰凉的:‘该死,屁股上的斑疹也烂了!’
没法子,他只能站在桌前看。
“微积分?名字倒是挺有创意的。”
他继续往下看,看了几分钟,他就勃然大怒,用力将卷轴扔到了一边。
“极限连续收敛这都什么鬼玩意?搞文字游戏吗?这一定是某个异想天开的家伙想出来的消磨时间的,没意思。”
贝当对这所谓的‘微积分’彻底失去了兴趣,身体上的痛苦也让他没有了几下阅读的欲望,但他又无事可做,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后,他干脆躺在床上,如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就这么脑袋空空的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贝当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来:‘万物可分,一分二,二分四,无穷无尽后,便显现本源。本源可积,如同沙粒,无穷沙粒堆积,就成沙堆。沙子形状各异,但沙堆却只能是一个圆锥’
这话是卷轴上的一段引言,之前贝当只是随意扫看一眼,并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开始仔细回味。
他就这么静静躺着,眼睛大大睁着,过了十几分钟,他一个挺身,从床上蹦了起来,重新回到了桌子边上。
“有意思,这东西好像能解决很多我以前想不明白的问题。”
作为大贵族子弟,贝当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他曾经对数学也非常痴迷,浸淫了很长时间,基础非常扎实。
之所以放弃,是因为他总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如何求不规则物体的体积,又比如球的表面积怎么计算之类的,每一次,他的家庭教师都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
太多的问题,他都寻求不到答案,渐渐地,他就对数学失去了兴趣,但现在,桌上的这个卷轴,仿佛拥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让他忘却病痛,忘却绝望,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这一读就是半天。
半天后,贝当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卷轴,他抬头望天,眼中已经满含泪水,他脸上有痛苦,有遗憾:“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拯救我?晚了呀呜呜呜呜”
他竟绝望地大哭起来。
“白活了,全白活了,呜呜呜天神啊,为什么你要在我绝望的时候,又给我希望?为什么啊!”
“我舍不得死啊!”
正当他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房门外忽然传来女仆怯怯的声音:“少少爷,怀特少爷前来拜访。”
“怀特?”
贝当一怔,擦了擦眼泪,奇道:“怀特那家伙不是快要完蛋了吗?”
“啊给我滚!全给我滚!”
黑荆棘别墅二楼的房间里,猛然传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声。
“哐当哐啷”
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仆慌乱跑了出来,刚跑出房间几步,后面就追出了一个金属水盆,盆子里的水洒的到处都是。
女仆默默流着泪,将水盆捡起来,快步走下楼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二楼楼梯口,他对着房门:“少爷,控制你的情绪,否则你只会死的更快!”
中年人声音淡然,就好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似的。
“你也给我滚!”
房门口飞出了一个银制烛台。
烛台一路飞,尖尖的烛托正好对着中年人的身体,如果真被砸中,说不定身上会被刺出几个深深的血洞出来。
蓝袍中年人身体一动不动,只微微眯了下眼,飞在半空的银质烛台猛地一顿,然后就失去所有的速度,直直落在了地板上。
“少爷,如果你是在烦躁,我可以去给你找几只夜莺消消火气。”
“咯噔咯噔”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出现在房间门口。
此时已经是冬天,年轻人身上却只穿了一条短短的裤衩,大部分身体都裸露着。可以清楚的看到,年轻人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许多斑点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溃烂。
年轻人怒视着蓝袍中年人,伸手指着自己左脸颊上一块溃烂的红斑,声嘶力竭地吼道:“布朗,你觉得我长成这个鬼样,还会有心情去玩女人?”
被喊做布朗的蓝袍人微微一笑:“少爷,玩女人需要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裤裆里的玩意。”
被这么一说,年轻人却几乎崩溃,他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哈哈裤裆里的玩意哈哈我裤裆里的玩意已经全烂了,哈哈哈这真是绝大的讽刺!”
“天神啊,如果你想惩罚我的,干脆让我死了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苟活着,让我看着我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
“天神”
年轻人抱头哀嚎的时候,蓝袍人布朗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神情漠然,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年轻人终于嚎累了,他瘫坐在地,无神地靠着门框,斜眼看向布朗:“魔法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悲?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蠢货!”
魔法师布朗淡淡一笑:“贝当少爷,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