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何斯迦不停地给何元正打电话,希望他能够亲自出面,把话说清楚。
如果何千柔说的话属实,那么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元正要负很大的责任。
“通了,没人接。”
何斯迦有些着急,心中弥漫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向窗外,总觉得要出事。
“给杜婉秋或者冯舒阳打电话,把地址告诉他们,去还是不去,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傅锦行想了一下,果断地做出决定。
“对。”
没错,何斯迦一拍脑门,自己真是忙晕了头,光顾着找何元正,差一点忘记了还有杜婉秋这号人物。
“关机了。她的手机、冯舒阳的手机、何千柔的手机,三部手机居然同时关机了。”
何斯迦这一次彻底懵了,她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
距离她和何千柔通话,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在这六个小时里,她没有任何关于何元正和杜婉秋的消息,他们也都没有再找她。
“会不会出事了?小赵,麻烦你再开快一点儿,我们尽快赶过去!”
何斯迦心头的不安在逐渐扩大,她对司机催促道。
事实上,就连傅锦行也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
这三个人一起失联,足以说明问题了。
但是,他觉得,何千柔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难不成真的要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养父下手吗?
到了酒店,曹景同先去前台打听消息,却被告知,涉及客户隐私,无可奉告。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紧接着,前台也接到了电话。
很快,曹景同就拿到了有用的消息,原来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何元正来了酒店,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冯舒阳和杜婉秋也赶了过来。
根据酒店监控显示,他们全都进了何千柔的房间,至今没有出来。
在这期间,何千柔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堆吃的,还有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他们四个人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听到这里,何斯迦一脸诧异。
倒是傅锦行的脸色变得更加沉峻了,等前台说完,他皱起眉头,直接说道:“要做最坏的准备了,快去通知酒店保安,我们先上去,让他们赶快过来。”
曹景同点头:“好,我去通知保安。”
傅锦行和何斯迦匆匆进了客梯,看着面前的数字一个个地往上跳着,二人的心中都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叮——”
客梯停下,何斯迦推着傅锦行的轮椅,跟他一起踏上地毯,沿着异常安静的走廊,向何千柔所在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连一个人都看不到,彷佛每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些。
在门前站定,何斯迦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她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按个不停,直到被傅锦行按住了手。
他轻声说道:“淡定,不要刺激她。”
何斯迦这才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急忙缩回了手。
过了足足五分钟,何千柔才终于来开门了。
房门一打开,看清面前的人,何斯迦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
只见何千柔穿着一条白色长裙,披着黑色的长发,乍一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的不同,除了……
除了她胸口上的一大片红色污渍。
红色,白色,极为刺眼。
“干嘛?那是洒的红酒,不是血,吓到你了?”
看见何斯迦的反应,何千柔阴恻恻地问道。
何斯迦努力平复心情,镇定下来:“我知道他们三个人都在,也让我们进去吧。”
说完,她补充一句:“你之前主动给我打电话,不是也对我有一份信任在里面吗?既然我来了,那你也没有理由拒绝我。”
何千柔歪着头想了想,没有说话。
傅锦行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没有拿出来过。
他怀疑,何千柔手上有刀。
看到傅锦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何千柔嘻嘻一笑,将那只手从背后拿了出来。
不是刀,是一个启瓶器。
何斯迦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何千柔警惕地看向门口,似乎担心有人出现在走廊里,看到这一幕。
“进来。”
她一闪身,让出空间,何斯迦和傅锦行得以进门。
他们刚一走进来,何千柔就飞快地关上了房门,还反锁了,动作快得让人吃惊。
她订了一间很大的套房,一进门是客厅,卧室在最里面。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堆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还有红酒,只剩下小半瓶了,地毯上有明显的酒渍。
何斯迦走进来之后,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她没有见到那三个人,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你找什么呢?”
何千柔走了过来,她拿着启瓶器,在手里一抛一抛的,嘴角挂着一丝陌生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记忆里,她从来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何斯迦一顿,但还是追问道:“他们三个人走了吗?”
何千柔倒也没有撒谎,伸手一指卧室的方向:“没走,在里面坐着呢。”
她的语气很自然,令何斯迦一愣:“坐着?”
何千柔耸肩:“是啊。”
何斯迦准备去查看一下,被傅锦行阻止了:“我去,你站着别动。”
她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傅锦行移动轮椅,只向卧室里看了一眼,他就失声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何千柔款款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微笑着回答道:“没怎么呀,就是在水里下了一点药,马上就醒了,你们来得刚好。”
话音刚落,好像要印证她的话一样,冯舒阳和杜婉秋一起发出了低低的声音,他们睁开眼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是,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杜婉秋还是尖叫了一声:“啊!”
何千柔皱起了眉头,不悦地大吼道:“闭嘴!喊什么!不是你教我的吗?一个淑女不应该大喊大叫!”
冯舒阳显然也懵住了,他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解不开绳子,只好放弃,转而去哀求何千柔:“乖女儿,有话好好说。”
他们两个人都醒了,而床上的何元正被五花大绑,似乎还在昏睡着,只是身体泛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