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7.旧日光阴(49)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10454 字 11个月前

很多双职工家庭都是只愿意去一个人。

男人去,女人还在厂里。反正也不远,周末回来都行。

对自家怎么安排呢?

“都回去。”四爷是这么说的,“都回去,有些事情,亲自经历一遍,对你们来说,那就是财富。”

端阳也跟着回去过,知道老家的情况,就说:“老家还有一处院子,收拾收拾就能住。”

能住吗?

谁知道呢?

入了秋的时候,林雨桐带着孩子,重返老家。一一五的房子,叫大原两口子住着呢。为了住着不叫人说闲话,辛甜从托儿所的医务室,又调到一一五的职工医院。如今这医院也缺人,因为有一部分人员被抽掉走了。所以,她的工作基本不怎么费劲就调成了。也算是一一五的职工了吧。住在这地方,谁想说闲话也白搭。

钱思远是好说歹说的,说动了庄婷婷,两口子带着孩子,一块儿走。对于钱思远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这次,林晓星和苏瑾都没跟着。两口子倒是想调过去的,可是苏瑾的父母不答应,“在省城的日子过的好好的,瞎折腾什么呢?”哪怕是范云清亲自给做思想工作,也是白搭。

意外倒是苗家富,他是坚决要跟的。他跟四爷是这么说的:“在厂子里是保卫科的科长,那了那边还是保卫科的科长,级别并没低。可我估摸着,要不了几年,我就是保卫处的处长了。”

谁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潜力。

就比如赵平,人家不当厂长了,调过来说是保驾护航,然后成了重工机械总厂的厂d委书记。级别不变,依旧是一把手。

书记管人,厂长管生产。四爷乐意有这么一个人在上头,他能省很多的事。

而一一五,还是那个一一五,十多年的企业,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才梯队,抽走就有足够的填补。

相比起别人来说,林雨桐这次的调动,在一定程度上,工作也有了变动。

之前是财会科的科长,这回没戏了。前科长于友光刚好被摘了‘右’pai的帽子,他跟着一起调动了。科长他干,林雨桐压根就不能在财会科呆着了。

为啥呢?

避嫌!

你家男人是厂长,财务还得你管。一个抓权,一个抓钱,看把你两口子能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厂子是你家的呢!

瓜田李下的,没法子啊,得避嫌。想干财会这一行,除非是调离这个厂。

但是显然的,这不现实。

之前是妇女主任,如今还兼任妇女主任。只是工作嘛,调到了人事科。

人事科科长。

听起来权利好像也不小,但这个上面还有管人的书记呢,能自己做主的不多。也因为如此,倒是不存在避嫌不避嫌了。

这个工作,比起财会科来说,是在厂子成立初期,其实意义是非同一般的。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招工啊!

多少人想往里面挤,一言可定多少人的前程?

能说权利小吗?

云棋镇,受益都大的就是三林屯。

建厂的消息传出来,真是乐疯了都。整个云棋镇划归到永平市临北区,这相当于是农转非了。以前是农业户口嘛,靠天吃饭。如今这成了城里人了,就有粮食配额了。只要有工作,能挣到钱,过的就是城里人的生活。

所以啊,一个个的,都盼着呢。

金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好些人就说了,说着金大山没福气,看人家儿子出息成啥样了,可他呢?就是等不到。

不知道多少人来走关系,对李月芬说一些奉承话。

李月芬爱听啊,也听出来这意思了,是说儿子又要回来了。

打心眼里说,她是高兴。

儿子出息了,不用看林家的脸色了。回老家来,在自己这个当娘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真不管这个亲娘?

这么想着,跟人说话的时候,就不免有些拿腔拿调。

刘铃铛也就是看看,然后不言语就出门了。直接找了村长林千河。

三林屯本来就是林家宗族聚居的地方,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姓林的。这林千河跟林百川是属于比较近枝的堂兄弟。林雨桐管人家叫六叔。

那刘铃铛自然就称呼亲家六叔了。

这个称呼林千河比较喜欢,毕竟这么叫着,能叫人觉得他跟林百川的关系很近。

“咋的了?”林千河堪称是和蔼的问。

刘铃铛就说了:“亲家六叔,这不是我家小叔子小婶子要回来了吗?我想找几个人,把他们那个小院子给拾掇拾掇,好歹能住人不是?”

林千河心说:还真是,真把这事给疏忽了。

一说是给谁拾掇屋子的,全村老少爷们都上手了。不光是把四爷这边给重新盖了,就是林家那边,也重新拾掇了一遍。

如今农村盖房,其实很简单。不用砖瓦的,只用土坯子。各家都用备用的土坯子。这玩意又不要成本,只要下力气就能自己做。所以没有谁小气的不叫用。

所以这个收拾房子,是花了两天的时间给重新盖了一遍。

而且土坯子都是干燥的,只有墙皮那一层是湿泥,所以烘干起来,特别快。

正房带厨房的小院子,在林雨桐回来的时候,就能住进去了。

有住的地方当然是好了,至少孩子们能安顿好。

哪怕房子是新盖的房子,可这土坯房子怎么能跟一一五那边的小院相提并论呢?

端阳还罢了,毕竟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可叫其他三个看来,这地方怎么这样呢。

可不住这里,就得去住帐篷了。

厂里一起来的,都在西沟那地方,搭建起了帐篷。

大帐篷大集体,男女分开住宿舍。打地铺!

办公的区域也是帐篷,就在帐篷里办公吧。

到的第一天,林雨桐这边连收拾都没没顾得上。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这个说虎妞你回来了?

那个说妞妞啊,这回能常见到了。

然后几个孩子终于知道他们妈的小名了。这可把几个人逗乐了,还问呢,说:“妈,你哪虎了?”

晚上厂里紧急召开会议,招工的事情可以着手了。

另外,确定下这段时间的任务,主要是搞基建。

条件不允许嘛,就是先盖土坯的平房。家家都带着一个壁炉烟炊取暖的这种。这种房子凑活住个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林雨桐跟四爷开完会,一起往家这边走。

边走两人还边商量着,说是将来住厂区那边的平房,还是住家里这边。

四爷的意思是住厂区,住在厂区是非少。

怕是非,结果是非就上门。

李月芬来了,在屋里坐着呢。

而四个孩子,都在院子里呆着。

这都深秋了,夜里多凉啊!

林雨桐就皱眉:“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朝阳朝屋里瞥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我奶来的时候我们正吃桃酥呢,她管我们要桃酥了,还把一整包都塞给他那个金疙瘩叫他抱回家了。连骄阳吃了一半的那个也一块收了。”

李月芬也挺尴尬的,她进来的时候看见四个孩子,拿着桃酥在吃。吃的时候还挑挑拣拣的,说是太干了,没有奶喝了。想喝羊奶之类的话。

这些孩子也太娇惯了!

吃桃酥和得配羊奶,你们知道不知道还有孩子几年都没尝到过桃酥的味道了。

既然你们不喜欢吃,那就别吃。惯的这毛病!

她把骄阳手里的桃酥收了,并没有收朝阳的。可谁知道,倒是孙子先告状了。

这会子她从堂屋出来,就说:“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惯孩子也不是这么惯的……”吧嗒吧嗒的说个没完。

四爷和林雨桐耐着性子听完,四爷就问说:“说完了吗?”

李月芬愣了一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半天才说:“那今儿先不说孩子得到事,先说你三哥的工作……”

“就这事啊……”四爷打断她,然后打发她,“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李月芬看不出来儿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只道:“那你们先歇着……明天……”

四爷不等她说完,在她一脚踏出门之后,就将门从里面直接给关上了。

骄阳有些不安的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当然不是你们错了!

这种从孙女手里把吃的抢走塞给孙子的人,林雨桐觉得不需要忍耐。

不是要工作吗?

给他工作!

从灵台车站往矿山的车站已经动工了,两段铁路之间,是有调度站的。当然了,也需要巡路员。

第二天,四爷就问老三说:“铁路工的待遇也不错,如今又正在招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路上巡查,你要是想去……”

“想去。”老三赶紧道,“当然想去。”

自家村里这个说是什么钢铁重工,这个他又不懂。但一开始,还不是挖矿盖房子?

不管是盖房子还是挖矿,都是累死人不偿命的工作。他当然不愿意干了。

如今能当铁路工,他特别愿意。

“那就回去等通知吧。”说着又强调了一句,“可以带家属!”

老三刚想说这么近带啥家属,可抬头跟自己的弟弟眼神一对上,他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弟弟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弟弟了。工作可以给自己安排,但前提是,必须带走老娘。他的嘴角动动,一肚子话最终只变成了一声叹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回家去跟刘铃铛商量:“……娘肯定不愿意走,你说这事咋办?咋跟娘说!”

咋说都不成的!

刘铃铛心说:不光是她不想走,我也不想走呢。

但话不这么说,她想了想就道:“就怕咱这一走,跟小叔子这边的关系更远了。我的意思,倒不如我跟疙瘩留在家里。我呢,哪怕是去食堂帮忙呢,总也算是一份差事。至于疙瘩……不是我说,这以后没文化可怎么得了。咱们村以前还有个小学校,这两年也不办了。孩子上学,都得去镇上。可娘呢,舍不得疙瘩,愣了这么大了,一天学都没上过。我不知道你跟娘是咋想的,我只问你,你见朝阳和骄阳了吗?人家那俩孩子不比疙瘩小?可你们人家读书写字,哪怕没有学校,人家在家里也是不用人催,该学就得学。人家那孩子吃的好喝的好,看那样子,是当爹妈的不心疼吗?不是!真要是心疼孩子,就得叫他们学。小叔子如今那级别,都跟县长差不多了吧,人家是没见识的人吗?有见识的人都督促孩子学本事呢?咱不会有样学样吗?你看人家这边的厂子,住宿的平房跟学校是同步盖的。人家抓孩子学习抓的紧。叫疙瘩去上学吧,不能再由着妈娇惯了。这会害了孩子的!”

老三就不说话了,抽了一袋旱烟这才道:“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带着妈走,把你跟孩子留下。”

没这个样的!

见老三不像是能答应的样子,刘铃铛又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准不准。要不是你说是去铁路上,我还想不到这上头去……这也是为了你好。”

“啥事啊?”老三不解。

刘铃铛将窗户关了,声音更低了,“……娘的那个表弟,不是在车站那个职工食堂干活嘛……娘给疙瘩淘换细粮的时候,去找过你那表舅……这事你记得不?”

老三点头:“嗯呢。咋不记得,好些年不联系了,过年还过来了一趟。来也没吃饭,留了半袋子白菜叶子走了。”

“对!”刘铃铛就道:“我都偷听了。人家为啥来的?那话是咋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那是有事!他想给他儿子安排工作,就得巴结他们那站长。咋巴结呢?他想出来了,老站长六十了,死了老婆了。他过来是想着把咱娘说给那老站长……”

“胡……”话没说出口,被刘铃铛一把给捂住了嘴。

“你别出声。听我把话说完。”刘铃铛瞪了老三一眼,“你瞎喊啥?!当时妈可是说了,要是那边愿意给你安排个工作,哪怕是临时工,她都愿意。”

老三‘啊’了一声:“娘她……想改嫁?”

不是想改嫁?!

是如果给你安置工作,就不排斥改嫁。

但刘铃铛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含混的道:“……这两年咱们的日子也难过,娘肯定是得想办法吧。要是你有个工作了,一家子就能过的好些。再说了,爹没了。娘又是一个人。那边那个老站长怎么说也是当官的。手里管着人管着事,这条件别说娘这样的,就是再年轻个二十岁的,都不是不能找来。当时我觉得这事成不了,娘这条件人家要是答应都算是咱们占便宜了。可等来等去,没见那边有动作,估计是人家还不乐意呢。不过如今又不一样了,我想着那边八成能答应。而这事对你对咱们,肯定是有好处的。你说,你总不能事事都回来求小叔子吧。小叔子又不直接管铁路……可这个站长再怎么着,想提拔一下你,也是容易的事。哪怕只提拔你一次,当个小领导,咱这辈子,疙瘩这辈子,都跟着受益了。”

老三就有几分为难:“娘……只怕如今未必会答应。”

有个能干的儿子,谁会走改嫁那条道。

刘铃铛低头笑了一下:“那你去问问表舅,咱们是做儿女的,不好跟娘说这事。但是表舅他……跟娘到底是姐弟,许是娘有些啥话,愿意跟他说呢……”

心里却想着,表舅只要不蠢,就会促成此事。

果然,老三跑到灵台车站,找到表舅,就问了:“您跟我妈提改嫁,我妈当时是咋说的……”

提了一堆条件,其实就是婉拒呗。

这表舅刚想这么说,一想不对,表外甥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来问这话。

就说:“你妈……孤零零的,也是可怜……”

这不算是回答,但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承认。承认李月芬确实是有要改嫁的想法的。

这叫老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别的话也没提,直接到工地上的临时指挥部找四爷:“老四……找你说点事……”

这么多人呢,只能到离大家稍微远点的地方。

林雨桐正在组织人给前来报名的发报名表呢,就看见四爷跟老三走了。她还以为李月芬又出啥幺蛾子呢,结果追过去才发现不是。

老三一脸要哭的架势说:“咱娘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这把年纪了还想着改嫁。之前你嫂子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今儿我专程去问了一下表舅。表舅那意思……娘就是想嫁人。”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了。

四爷的意思,是把老三这一支另外安排到外处。

铁路那工作是真心不错。像是刘铃铛跟过去,都是可以给安排的。什么售票员之类的,绝对可以。铁路这样的大单位,又有自己的学校,孩子上学很方便。将来孩子就是长大了,他们那个也是优先安排内部子弟的。李月芬离不开孙子,自然就跟着去了。灵台是离村子不远,可这哪怕是不远,想要经常见面也不容易。要不然这进进出出的,总见到。她对孩子又是那么一个态度,偏又是亲娘。能怎么安排呢。

林雨桐也觉得四爷这个安排就挺好的。

远香近臭。

不想相处,那就支远一点。

可这绝对没有想过相处不来就把当娘的推出家门叫她改嫁。

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林雨桐也不信啊,儿子出息了,谁都得奉承着,干啥非得嫁人啊!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她就说:“肯定是弄错了!”

这事说起来还真不是小事,两人就跟老三往回走,别整的到时候叫人家说,儿子出息了,反倒逼的老娘改嫁了。

三个人到家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偏斗摩托车。

还没进家门,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特别爽朗的笑声。站在门口,能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身影。一身不怎么新的军装,身子挺拔魁梧,一头的银发倒一点也没显得年纪老,反倒是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长相嘛,浓眉大眼四方脸面。一看这长相,就属于那种老帅老帅的老男人。

林雨桐和四爷就同时止步了,没进去,只给老三说了一声:“想起来有点急事,就不进去了。”

然后直接转回来了。

这种的男人,要是想哄一个女人,那真是怎么哄都能哄到。

要是李月芬没见到之前,这事就拦了。可是显然,对方很积极,也极力的在讨好李月芬。只看李月芬站在屋檐下笑的那样,这边两口子就啥都明白了。

金大山那样的男人,一辈子窝窝囊囊。要不是旧社会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月芬这样的人是看不上他的。如今老来了,遇上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她会干脆的拒绝吗?

难了。

可这男方呢,这么积极的一种态度。四爷和林雨桐就觉得,这麻烦就跟滚雪团似的越滚越大了。

对方是冲着李月芬来的吗?

不是!

那是冲着李月芬有个能干的儿子来的!

可这冲着我来,我就得拉拔你吗?

林雨桐突然有点怀念计寒梅了,她觉得或许可以把这位老大姐请来当门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