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5章 袖袋里怎的偏要装女孩儿家的罗袜

“啧,堂堂一国之君,袖袋里装什么不好,怎的偏要装女孩儿家的罗袜?”沈妙言往指间缠着发丝,挑眉取笑。

君天澜头也不抬,仍是淡淡的表情,“你总不爱穿袜子,因此习惯在袖袋里备上一双。”

沈妙言噎了下,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个男人。

只见他动作熟稔,给她穿好罗袜后,又给她套上木屐。

仿佛这个动作,曾经被他做过千万遍。

她收回自己的脚,赶在男人抬头前恢复了正常表情,用罗裙盖住双脚,起身往乾和宫而去。

君天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明儿韩悯大寿,你与朕一道去韩府?”

沈妙言顿住步伐,想了会儿,才想起韩悯乃是韩棠之的大伯,如今官拜左相,在镐京城里是很有头有脸的人物。

男人从袖中取出帕子,给她把被水打湿的发尾擦拭干净,“你不是想撮合棠之与江梅枝吗?江义海虽然不待见棠之,但与韩悯却是过命的交情。明儿,江府的人应也会过府祝寿。”

“方家呢?那个归京的方家,也会去吗?”

沈妙言转身望向君天澜。

这么一转身,男人帕子里裹着的湿发,便尽数扯了出去。

他再度伸手握住那些湿发,在帕间反复擦拭,“听闻方家今晚就能抵达镐京,想来,应也会去。”

“那么,江太师便是想要安排自己女儿,趁着这次韩家寿宴,与那方遂见面……”沈妙言点点头,“那我定要过去瞧瞧。”

从前江梅枝与她交情还不错,若是能帮到她,她是愿意花费心思的。

君天澜给她把头发擦好了,才重又牵起她的手,“走罢。”

……

眼见着已是第二日,沈妙言大清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

等她梳洗罢,添香过来请,说是皇上已经准备好了。

她匆匆戴上东珠耳坠,急着跑出乾和宫,果然瞧见宫门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车窗卷起,男人身着墨色常服,正坐在里头看书。

她等了许久,也仍然不见韩棠之说话。

“这男人是根木头吗?”

她暗暗皱眉,很快看见江梅枝因为等不到答案,而哭得更加厉害。

小姑娘抬手捂着双眼,眼泪从指缝中溢出,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素白的罗裙在火红榴花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单薄。

她哭了好一会儿,忽然仰起泪痕遍布的小脸,踮起脚尖,吻了下韩棠之的唇瓣。

韩棠之一怔。

小姑娘转过身,哭着跑走了。

没有人能接受在表白心迹时,对方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既不拒绝,也不曾说同意。

那样,就好像自己鼓起毕生勇气的告白,就只是个徒劳无功的笑话。

女孩儿家面皮薄,更是如此。

韩棠之独自站在榴树下,抬手接住一枚飘零的榴花,俊脸复杂,令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离开这里。

沈妙言偷窥了一场戏,正想着赶紧回乾和宫,一只大掌忽然从背后伸来,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

君天澜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看她,“别人家的事儿,怎让你这般操心?”

沈妙言被他说得脸红,抬起绣花鞋恶狠狠踩了他一脚。

她惯是这般恼羞成怒的性子,君天澜宠她,望了眼鞋面上的小脚印子,压根儿就不恼,只牵紧了她的手,淡淡道:“我让拂衣做了你爱吃的菜,走罢。”

沈妙言望着他高大而沉默的背影,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韩棠之其实并不讨厌江梅枝?我总觉得把他俩凑一对儿,是使得的。”

君天澜侧首睨了她一眼,“朕还是希望,你能把这些乱糟糟的精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为妙。”

沈妙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两日后的傍晚,沈妙言无聊地趴在水榭的扶栏上,把手伸到池塘里,去弄水里的锦鲤。

她管了几日后宫事宜,便觉无聊得紧,所以又把治宫大权还给了君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