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却听得一清二楚,替她重新穿好衣裳,把她抱到腿上,指尖细细勾勒出她的唇形,凤眸幽深:“妙妙已经看不见了,若不想今后连话都说不了,就别拣我不爱听的说。”
他的语气太过清寒。
沈妙言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又开始发抖,刚刚的那点儿逆反心思,被彻底碾碎成粉。
君天澜扯了扯薄唇,抬起她的下颌,“说点儿我爱听的,今晚,我便不去长欢宫。”
沈妙言巴不得他去长欢宫,可面对他的强势,却不敢不听话。
嗫嚅半晌,她才轻声:“皇上万岁……”
“嗯?”
“皇上万岁……”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沈妙言扯着衣袖,强迫自己舍下那无谓的骄傲,低声下气道:“妙妙欢喜皇上……求皇上垂怜,莫要为难妙妙……”
是皇上。
再不是四哥。
“乖……”
君天澜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他想他大约中了一种叫“沈妙言”的毒。
哪怕明知她恨他,哪怕明知这种手段会让她更恨他,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已经没有耐心去求得她的原谅。
他要她立即服从他。
等服从成了习惯,她大约慢慢的就原谅他了吧?
他是这样想的。
沈妙言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吻。
因为眼神空洞,所以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未表现出来。
好不容易摸到洗脸架旁,她拿了帕子,就着盆里的冷水洗脸。
冰冷的水温,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洗完脸,她原想把洗脸水倒掉,只是刚端起来,还没往门口走上两步,就绊到了椅子,连人带盆地摔到在地!
徐思娇踏进来时,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她站在殿门外,含笑望着在冷水中挣扎的女子。
大约是看不见的缘故,她的上身穿着大红袄子,下身配大绿的裙子,衣扣更是扣得乱七八糟。
长发只简单地用一根绳子束起,浑身湿透,在地面爬着想找她的水盆,看起来狼狈而可笑。
她上前,忽然一脚踩住她的手指。
沈妙言一怔,徐思娇弯下腰,攥住她的头发,笑得讽刺:“沈姐姐怎么落到这份田地了,真是可怜得紧。”
沈妙言抿嘴,并不说话。
徐思娇又笑了笑,“沈姐姐看不见,真是可惜。我今儿穿的衣裳,是皇上赐的,衣料和刺绣都是极贵重的呢。我头上戴的发簪,也格外精美,听说是外邦进贡来的。”
她妆容精致,指甲上还细细涂了丹蔻,讲究的模样,与爬在地上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
见沈妙言没有表情,徐思娇松开手,从婳儿手中接过元帕,“昨晚皇上歇在了长欢宫,与我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我的元帕,可惜沈姐姐看不见……”
她顿了顿,叹息一声,把元帕递还给婳儿,“我原以为,沈姐姐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否则姐姐也不会被你害死。可如今看来,你连条狗都不如,真是枉费我对你抱了那么大的期望……”
她凑近沈妙言,伸手掐住她的脸蛋,喃喃自语:“沈妙言,与你斗,真是无趣……”
自从知晓姐姐是死于沈妙言之手,她就发誓,将来,一定要把这个贱人踩在脚下。
她积极搜罗与沈妙言的一切,模仿她的举止,模仿她的打扮,模仿到最后,甚至连她的容貌,都与沈妙言有了三分相像。
可如今,她觉得她过去的努力就是个笑话。
因为她的对手,居然弱得可怜!
可恨她姐姐一代才女,竟然会死在这种女人的手底下!
徐思娇心底越发不甘,指甲深深嵌进沈妙言的脸蛋,在她的肌肤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掐痕。
沈妙言疼得紧,尽管多日不曾好好进食,可力气却还是有的,因此一把将徐思娇推倒在地!
徐思娇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一下子跌坐在地,华美的衣裙立即被地上的冷水弄脏!
“沈妙言,你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