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爱一个人,就会不停为他辩解,不停为他调整自己的底线。
她吸了吸鼻子,抬袖擦了擦眼睛。
顾钦原又亲了亲她的脸蛋,见她安静乖巧不再反抗,这才安了心,带她去用膳了。
另一边,甘泉宫中。
君天澜正在临窗写字,君念语踏进来,仰头道:“父皇,我见到娘亲了。”
君天澜眼眸微暗,“你娘亲,过得可好?”
君念语点点头,又摇摇头。
父子俩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几个眼神接触,君天澜便知晓,他的小姑娘,正处在烦恼中。
“魏国的朝臣虽是为了大魏好,却并不肯为娘亲考虑。”君念语小脸严肃,“父皇,娘亲坐在那个位置上,并不快乐。”
君天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意有所指,“很快,她就可以摆脱这种烦恼了。”
夜色渐浓。
父子俩用罢晚膳,君天澜打发了君念语去睡觉,自个儿换了袭夜行服,潜行在皇宫夜色中,去仪元殿找沈妙言。
仪元殿在月色中巍峨耸立,仍是多年前的模样。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寝殿中。
寝殿中铺着柔软的地毯,角落燃着安神花香,帐幔低垂,依稀可见里面睡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他上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开帐帘。
独属于她们的甜香,扑面而来,是极温馨的味道。
锦被里,他深爱多年的姑娘,搂着他们的小女儿,睡得香甜。
烛火轻曳,初冬的夜晚静谧安详。
年轻冷峻的帝王站在榻前,凤眸中皆是怜惜和柔软。
——
听说有小宝贝要期末考试了,祝大家考试顺利哦,成绩越来越棒!
顾钦原抱着谢陶回到自己暂住的宫殿,命宫女们立即准备温水沐浴。
谢陶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温暖的衣裙,被宫女们送到寝殿。
顾钦原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翻着书卷。
谢陶站在他跟前,悄悄抬眸,见他面容冷峻并不说话,心中不觉害怕。
尽管扪心自问,她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面对他时,莫名的,就是心虚紧张。
小手不安地捏着裙摆,直到把裙摆都捏得发皱了,她才小心翼翼抬起头,正要鼓起勇气说话,却听他冷冷道:“跪下。”
圆眼睛霎时充盈了一层水雾,她仰着刚沐浴后红扑扑的娃娃脸,嗫嚅道:“为……为什么……”
顾钦原翻了一页书,仍未抬头,“你自己不知道错哪儿了吗?”
“我,我没有错,明明是你,是你——”
“住口!”顾钦原合拢书卷,严厉地转向她,“刚刚已有暗卫向我禀报过,这么多天,你独自跑到外面,竟是一直和张祁云待在一起!甚至同寝一顶帐篷,同食一张饭桌!”
他猛地提高音量,厉声道:“谢陶,你妇德何在?!”
谢陶吓得双腿一哆嗦,猛地瘫坐在地。
顾钦原居高临下,双眼充血。
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天,她居然都是和张祁云那厮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儿,他胸腔中就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重的他喘不过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醋。
可他明明,并不喜欢她……
谢陶回过神,仰起小脸,结结巴巴想要辩解:“我,我妇德还在,我和大叔——”
“你住嘴。”顾钦原冷冷打断她的话,“去把《女戒》、《女德》各抄写二十遍,没抄完不许出门。”
他说罢,再不搭理谢陶,又翻开书继续看。
谢陶茫然坐在地上,透过泪雾去看他,只觉这个男人就像山一样,严丝合缝地挡在自己面前,不仅叫她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甚至压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宫女捧来小佛桌和笔墨纸砚,在她面前摆好。
谢陶觉得自己没做错,于是不肯抄,使劲儿将那两本书撕成碎片。
顾钦原斜眼看着她,待她撕完,又让宫女再捧两本来,“总归这两本书不过几个铜子,你可劲儿撕,撕完再给你拿新的来,一直撕到你愿意抄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