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不解地望向她,她忽然身形一动,挪到那两个殊死搏斗的女奴中间,双手各抓着一个人的脖子,高声喝道:“都住手!”
她力气极大,这么一掐,那两人哪里还能动弹,俱都呆呆望着她。
四周的女奴纷纷后退几步,暗道莫非沈嘉也是来抢面饼的?
沈妙言适时松开手,“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们是不是都想活下去?”
四周的人对视几眼,纷纷应是。
沈妙言负着手,微微一笑,“若你们肯信我,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圆圆好奇。
“我刚刚瞧见这山中有猛禽,咱们把所有食物都搜集起来,作为诱饵,来诱惑那些猛禽。在座的姐妹身手都不错,若能联合猎捕猛兽,区区十日,又怎会捱不过去?”
她侃侃而谈,尽管一张脸已无昔日倾国绝色,可那满身风华,竟是粗布褴衣也遮掩不住的。
女奴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信她的话。
刚刚打架的一名女奴站出来,“哼,我才不信你!你肯定是想利用我们,为你搜集齐全那些食物,然后带着食物躲起来,叫我们这些人活活饿死!我才不要被你利用,我要活下去!”
她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面饼,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谁知刚咽下几口,她整个人忽然抽搐起来,不过一时半刻,竟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众人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沈妙言心中发寒,她终于知道沈月如那句“去死吧”是什么意思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食物里做了手脚!
如此一来,如果她找不到食物,她就会被活活饿死。
如果她找到食物,她也会被毒死!
沈月如,好狠毒的心思!
李富应了声是,命人抬起竹筐,离开七星楼。
翌日一早,沈妙言盯着染上墨汁的衣裳,半晌说出不话来。
良久后,她蹙着眉尖,嫌弃地继续洗衣裳。
墨汁很难洗掉,她独自在后院洗到深夜,才总算把那筐衣裳洗干净。
双手早已在水中泡得肿胀,她饥肠辘辘地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双手呵气。
连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单膝蹲下,随手扯了扯那几件衣裳,“那下人不懂事,已经被我打发了。辛苦姐姐。”
沈妙言淡淡道:“分内之事。”
连澈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眼睛里都是讨好:“鬼市的烤鸡,尝尝?”
沈妙言接过,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连澈抬手替她捋起额前的碎发,不答反问:“明日就是炉山初试了,姐姐可有想好如何应对?”
这动作,带着几分亲近和暧昧。
沈妙言避开他的手,“我说过,自有主意。”
连澈唇角嘲讽地勾起,却又很快把自己不悦的心情藏起来,很是无辜地开口:“我不过是心疼姐姐……”
“你若真心疼我,何必故意把墨水洒到衣服上?”沈妙言面色微寒,“这些墨水泼洒的如此均匀,怎么可能是下人不小心打翻砚台弄的?你真以为,我还是当初楚宫里那个天真的傻瓜吗?!”
连澈垂下眼帘,“姐姐不再是当初的傻瓜,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奸细。姐姐若愿意忘了君天澜从头开始,我倒也愿意做姐姐的依靠。”
“沈连澈,你是我弟弟。六年前是,六年后也是。”
她说罢,径直离开。
“弟弟?”连澈在她坐过的小板凳上坐了,嗅着空气中的皂荚清香,笑得冷讽,“我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你弟弟。”
第二日,天还未亮,李富就带着十几个打手,赶鸭子似的把上百女奴赶起来,并不曾给她们任何吃食,用长绳把她们的双手捆了,领着往炉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