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跟了四年多的男人,终是要娶旁的姑娘了……
她自认为自己比薛宝璋更爱他,可是在权势的较量中,那点子爱,算什么呢?
她无权无势,什么都给不了他,所以他选择迎娶薛宝璋,一点错都没有。
爱情从不分先来后到,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一场权衡利弊。
她不会埋怨这样不公平的爱情,因为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
无德无能的人身居高位、敛尽天下财富,有德有才的人却轻易就被小人踩在脚下,便是两袖清风,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呢……
权贵子弟总能凭着家族权势、祖宗荫庇作威作福,就算不曾寒窗苦读过,却也能凭关系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
而寒门子弟纵便是十年寒窗,该落榜的,还是要落榜。
世间从无公平,爱情亦然。
她闭起眼睛,小脸清冷淡漠。
寿王府。
薛宝璋坐在女眷们中间,不停地被她们恭维。
准太子妃,谁不想巴结着些呢。
可薛宝璋的定力却十分好,轻摇团扇,一点也看不出骄矜的模样,只是盈盈浅笑,偶尔妙语几句,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
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偶尔投向不远处的男宾席,流光溢彩。
这个男人,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将宣王在南方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且俘获南方民心,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与宣王有一争之力。
团扇轻摇,她唇角的笑容越发艳丽。
男宾席上,不少年轻公子纷纷向君天澜敬酒以示祝贺,他只意思意思饮了几杯,便示意韩棠之与顾灵均替他代酒。
宣王那一桌,萧城诀仍旧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可萧城烨的脸色却是难以抑制的阴沉,盯紧了君天澜,一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表情。
君舒影悠哉地品着杯中酒水,不时朝女宾席看一眼,却没能找到小妙妙的身影。
他疑惑地挑眉,莫非她病了,不能参加酒宴?
{}无弹窗“妙妙想要四哥喂!”女孩儿娇声。
君天澜在这种事上,自是肯宠着她的。
……
太子府酒宴在即,府中人都紧张忙碌地准备着,沈妙言好奇地望着丫鬟们进进出出,却不知他们在忙什么。
最后还是添香不小心说漏嘴,道出了明日府中有宴会的事儿。
入夜之后,小姑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那样盛大的宴会,四哥却不曾知会她一声,显而易见,他并不想她出现在宴会上。
他,是嫌她丢人吗?
正想得出神间,被褥被人掀开,男人携着淡淡的山水香躺进来,熟稔地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揉捏起她的身子。
沈妙言背对着他的胸膛,莫名瑟缩了下。
只这一点微妙的瑟缩,就被男人察觉。
他贴得更近些,低头凑到她耳畔,声音仍旧低沉清冷:“怎么了?”
“没,就是有点冷……”沈妙言垂下眼帘。
君天澜便将她抱得更紧些,似是不经意地开口:“明日东郊有一场祭祀水神的庙会,让夜寒和素问陪你去玩儿。”
沈妙言咬了咬唇瓣,轻声道:“我想让四哥陪我去玩儿。”
“明日我要进宫面圣,恐怕没时间陪你,你要乖。”
夜凉如水。
沈妙言在他怀中,心却比这夜色更凉。
好半晌后,她才闷声道:“好,我去东郊。”
女孩儿的乖巧让君天澜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尖,名为愧疚的东西,在胸腔中一点一滴蔓延开。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早,天色朦胧时,小姑娘就被摇醒。
她竟也不贪睡,默默坐起身,由着素问帮她梳洗打扮。
等打扮好,她站在床前,望着靠坐在床榻上的男人,扬起的笑容甜美又乖巧:“四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