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碰巧去云香楼,看见叙之哥哥与一女子——”
韩叙之面露难堪,打断了她的话:“妙言妹妹,你该明白,男人之间,在风月场所逢场作戏,实在是很正常的事。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过分,与友人结伴去往青楼,虽然不妥,可若我什么都不做,必然会被他们耻笑。难道,你想让我成为京城里的笑柄吗?”
沈妙言听着他的辩解,本来尚算柔和的面容凛冽了几分。
她本就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不过是想要与他说清楚,她不想跟他离开。
可她没有料到,他竟然对着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甚至一些生不出孩子的正室,会想方设法往夫君身边塞人,以期诞下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养,稳固正室地位。
可随着日渐长大,她骨子里的大魏皇族血统开始作祟,她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崇尚男女平等,她根本无法接受与旁的女子共享男人。
韩叙之感受到这个女孩儿瞬间冷厉的气息,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再往下说,喝了口酒,淡淡道:“妙言妹妹,你准备什么时候与我离开?”
沈妙言抬起眼帘,琥珀色瞳眸冰冷如霜:“我不打算跟你离开。”
韩叙之怔了怔,“你说什么?”
“我不跟你走了。”沈妙言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
韩叙之脸上掀起惊涛骇浪,猛地站起身,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妙言妹妹!”
沈妙言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那娇小的手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捏的韩叙之腕骨发出令人恐惧的碎裂声。
韩叙之吃痛地尖叫,沈妙言松开手,皱着眉尖道:“我原以为叙之哥哥是浪子回头,没成想,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便决绝离开。
韩叙之捧着被捏伤的手腕,注视着她的背影,眼中又惊又惧。
妙言妹妹她,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无弹窗宫门口的禁卫军自然也瞧见车中那一幕,不敢再说检查车厢,连忙放人。
沈妙言察觉到君天澜的异常,不禁睁大眼睛,贴着他的薄唇,好奇道:“四哥,你怎么了?”
君天澜回过神,亲了口她的嘴唇,没再继续亲:“困不困?”
“不困。”沈妙言摇了摇头,倚在他怀中,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男人有力的心跳回响在耳畔,令她非常有安全感。
说着不困的话,可是等马车到了国师府,君天澜一低头,就瞧见怀中的小姑娘已经睡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将她打横抱起,下了马车,让夜凛将车厢里的点心带上,往临水阁而去。
临水阁的丫鬟们早已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可君天澜见这小丫头睡得香甜,不忍打搅了她,便直接脱掉她的外裳和鞋袜,将她塞进被窝。
他吹灭了闺房里的灯火,只给她留了一盏灯笼。
柔和幽暗的光线中,他坐在床边,凝望她甜甜的睡颜,心中无比满足。
君天澜向来认为自己对这小丫头的喜欢热情霸道如火焰,然而在这个宁静安详的夜里,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喜欢得小心翼翼。
即便贵为大周的天家皇子,即便贵为楚国权势滔天的国师,可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他只是一个热恋中的普通人。
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君天澜希望这样安宁的夜晚长一点,再长一点。
让他可以,一直注视这个小姑娘。
……
眼见着到了三月末,与韩叙之约定的日期即将来临。
沈妙言趴在床上,摆弄着七彩玲珑珠和青鱼珠,心中一团乱麻。
她不知道该怎样与韩叙之开口,信也曾写过,却都觉得不够委婉与真诚。
仔细想了会儿,她爬起来换过衣裳,打算去韩府当面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