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心中酸楚,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姐姐,要怪,只怪沈妙言那个小贱人从中作祟,不止破坏了我的姻缘、毁掉我的孩子,还阻挠了姐姐你的幸福……”
两人互诉衷肠,这一刻显得很是姐妹情深。
过了会儿,焰火停了,四周暗下来,岛上的小厮似乎在准备更隆重美丽的烟花。
张璃紧了紧张敏的手,轻声道:“我刚刚说的,你可记牢了?”
张敏点头,有些忐忑。
很快,张璃走到君天澜身边,满脸焦急:“大人,刚刚我最后从厅中出来,丫鬟掩门时,却见韩大公子似乎还在里面。他独自坐在黑暗里,不知是怎么了。”
君天澜盯向她,她双手攥着帕子,脸上全是焦急:“我一个女孩子家,不好随意同他搭话。我知大人同他关系极好,大人不如进去看看吧?”
她眼神真切,不似撒谎。
君天澜看向沈妙言,沈妙言扬起一抹笑容:“国师,你去吧,不必担心我。”
张璃很快带着君天澜往大厅而去,沈妙言低头望向手中蓝莹莹的灯盏,失而复得的滋味儿,令她十分满足。
正独自开心时,一个透着怨气的女声响起:“沈妙言,你毁掉我的一切,自己却过得这般好,真是令人憎恨呢!”
沈妙言回头看去,只见张敏形容憔悴,站在她身后,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神之中满是浓浓的恨意。
她勾起唇角:“张敏,你该怨恨的人早就被大火烧死了,与我何干?更何况,你的一切遭遇,都是你自己所求,与旁人没有半分关系。”
四周的人都涌去了船头,这边甲板上,只剩她们两人。
夜风拂过,张敏怒不可遏,上前一把将沈妙言怀中的琉璃灯盏砸落在地:“你还敢狡辩?!沈妙言,我虽愚笨,却也知道,如今御史府的局面,都是你在背后一手促成的!”
沈妙言望向地面,上好的白玉灯盏,碎裂成了无数片。
{}无弹窗君天澜背对着众人,精致冷峻的面庞上,垂下黑燕翎似的眼睫。
夜凛已经背着长弓进来,恭敬地单膝跪地,双手将弓箭高举过头顶。
那是一把乌金木长弓,雕刻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花纹,古雅而凛贵,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沈妙言吃力地抱起沉重的长弓,唇角翘起:“大人。”
君天澜单手就拎了起来,沈妙言从夜凛手中接过长箭呈给他,他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中,拈弓搭箭。
箭头闪烁着冰蓝色的寒光,他仿佛只是随意拉了一下,那支箭刺破空气,呼啸着射往人群。
一群公子小姐们吓破了胆,尖叫着抱头躲开,再抬起头时,就瞧见长箭笔直地朝着韩叙之射去,直接射穿他的衣领边,力道之大,竟将他整个人带着往墙壁撞去!
等反应过来时,韩叙之已经被这支箭钉在了画舫墙壁上,他整个人呆若木鸡,甚至忘记了动弹。
箭头深深插进墙壁里,可见射箭之人臂力有多强悍。
韩叙之终于打了个哆嗦,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他和那个男人,差距有多大。
而韩棠之的箫声,也适时结束。
寂静的画舫中,君天澜淡淡道:“把灯盏取下来。”
沈妙言应了声好,笑眯眯抱住灯盏,轻轻摸了摸,琉璃灯壁透出些许温度,叫人心里暖暖的。
君天澜带了她,众目睽睽中,往门外而去。
张璃回过神,连忙过去拦住两人:“如今时辰尚早,焰火都还未开始放,大人回去做什么?”
君天澜望向沈妙言:“你要看焰火吗?”
沈妙言抱着灯盏,焰火什么的她是没兴趣的,不过……
她的眼角余光落在角落的张晚梨身上,眼中划过暗光,笑道:“好啊,焰火很漂亮,我喜欢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