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缺爱啊!
若想看美色,揽镜自照就得了,他要那些花瓶作甚?!
少年有模有样地轻叹一声,随手揽过小佛桌上的菱花镜,细细照看自己的容貌。
南宫墨抬眸看了他一眼,嗓音压低许多:“皇上,您让奴才查的事,奴才已经查得分明。”
“哦?”
“一手把持朝堂的杜太师府邸里,的确住了位厉害的幕僚。不出皇上所料,他的确来自魏北。”
“姓甚名谁?”
“姓莫,名缃銮。”
“莫缃銮?我不曾听说过魏北有姓莫的世家。”
“魏北如今是没有,可五年前,却有。其中有个子弟还曾入宫为女帝男宠,名为莫子曦。不过,他死在了明天宫那场大火之中。”
幕昔年收了菱花镜,“继续往下说。”
“这位莫缃銮,也不知是几时到的北幕,生性阴险狡诈,为杜太师出了很多主意,深得他的器重。奴才最近查明,这位莫缃銮常常乘坐马车往来于灵山与太师府之间。恐怕,正在暗中筹谋什么。”
“灵山?”
幕昔年挑眉。
灵山乃是北幕最高的雪山,道路艰险难行,四季大雪纷飞,便是飞鸟也无法成功逾越。
那莫缃銮,去灵山作甚?
似是察觉到幕昔年的疑问,南宫墨又道:“奴才已命人严密监视杜家和莫缃銮,想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幕昔年微微颔首,示意他退下。
南宫墨往外走时,听得幕昔年又道:“让你入宫伺候朕,你可觉得委屈?从前,你亦是雪城里,颇负盛名的贵家公子。”
容貌清秀白净的少年驻足。
他抬眸,笑容仍旧顽劣可爱,扯着嗓子道:“瞧皇上说的,能伺候您是奴才的福分,哪里有委不委屈的说法?”
说完,含笑退下。
幕昔年指尖捻着宽袖,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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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美艳的少年帝王,轻抚暖炉,嗤笑道:“冯相可是因为这些姑娘里,有你亲妹子,所以才这般急不可耐地站出来?你想让朕立冯婉儿为后直言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平白惹得朕反感。”
冯铢面无表情,“绝非如此。”
“冯相只看见先皇后院里有二十美人,却不曾瞧见他的情深……”幕昔年指尖轻搭着手炉,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珐琅彩浮雕纹,“怎么办呢,被先皇一手拉扯大的朕,同样有颗痴心呢。叫朕将就立后,朕是办不到的。”
话音落地,底下爱慕他的姑娘们纷纷垂眸。
神情之间,皆是失落。
冯铢余光扫了眼自己的亲妹妹,淡淡道:“便是不立后,先纳四妃也是使得的。请皇上纳妃!”
说着,郑重地跪了下去!
其余百官,如同蒙受指引,皆跟着下跪大呼:
“请皇上纳妃!”
他们连着唤了五遍,雄厚的声音回荡在宫廷之间。
幕昔年眯了眯丹凤眼。
下一瞬,他陡然用内力震碎了怀中手炉。
他起身,掸了掸落满灰的素白绣金线龙袍。
艳丽秀致的面庞上弥漫着凉薄之意,他勾唇轻笑,“既然诸位大人这般欢喜纳妃纳妾,那么朕便赐在场每位大人十名侍妾,谁也不得拒绝。”
语毕,拂袖转身走了。
跪了满地的大臣,面面相觑。
眉目清秀的大内总管邓葱上前,一甩拂尘,笑得可爱,“诸位大人,请各自回府吧?”
丞相冯铢率先站起。
他掸了掸袍摆,过于狭长的双眸令他看起来格外狠戾冰冷。
他抬眸盯向邓葱。
容貌白净清秀的年轻太监,笑容温温,不退不让地与他对视。
冯铢身后,百官们纷纷起身,摇头叹息着离开皇宫。
很快,宽阔的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上,便只剩下对视的冯铢与邓葱。
一缕寒风从两人之间吹拂而过。
带来些微细雪,温柔落在他们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