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墨凤眸斜挑入鬓,鼻若悬峰,弧度完美的唇瓣宛若涂过花汁般艳红,他看起来姿容光华,如日月般艳绝动人。
正是君舒影了。
他唇角噙着宠溺的微笑,目光散漫地落在手中的娃娃上,漫不经心地呢喃出声:“妙妙真是不乖,偷偷从北幕逃走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又开始对君天澜动情……君天澜,他就那么好吗?”
他与沈妙言一同服食的莲心蛊,因此即便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
沈妙言对君天澜暗中动情的事儿,压根儿瞒不过他。
他拨弄着手中精致的娃娃,细看之下,那木偶娃娃的眉眼像极了沈妙言。
正在这时,侍女进来,恭敬地屈膝道:“主子,凤公子到了。”
“嗯。”
凤北寻很快被请进来,抬眸瞥了眼君舒影,朝他拱了拱手,“北帝别来无恙。”
“坐。”
凤北寻撩袍落座,“再过三日,就是灵安寺祭天大典。届时的一切都已安排好,只等着他们先动手。”
“北寻办事,朕自是放心不过。”
当初大周先皇君烈,在镐京城中数十年经营,留下的势力当然不仅仅只是明面上那几个世家。
还有很多效忠他的世家,皆都隐藏在水底。
在他死后,这些世家表面向君天澜投诚,可暗地里,效忠的却是君舒影。
只因君舒影才是先帝承认的继承人。
凤北寻笑了笑,“八皇子年幼,扶持他上位,凤家轻而易举就能控制住朝堂。等到那个时候,再让八皇子禅位于北帝,天下可一统矣。”
他说着,抬眸望向君舒影,只见对方始终在看那只娃娃,唇角噙着的笑容染着三分邪气,愈发衬得他姿容绝世,令人惊艳。
他很快收回视线。
君舒影捏着娃娃,笑得慵懒,“北寻,我从前对天下没什么野心。可她既然欢喜大周的皇帝,那我必定就要做大周的皇帝。她欢喜什么样的人,我就要做什么样的人。”
凤北寻知晓他在说沈妙言。
然而据他所知,沈妙言早已死在了焚城地底。
皇上这般执着,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君舒影又笑道:“北寻,你知道彻底掌控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她抖了抖,正要想办法安抚,可对方已经把文书扔到书案上。
他状似随意地走到桌边,打开一道屉子,漫不经心道:“凤妃夕,你就这么喜欢朕的书房?”
沈妙言摇头,下意识往后退。
在看清楚男人从屉子里取出的东西时,裙下的双腿,甚至开始了颤抖。
那是……
锁链。
君天澜把玩着玄铁铸就的锁链,唇角勾起一道讽刺的弧度,缓步朝她逼近,“既喜欢朕的书房,不如就一直留在这儿?”
沈妙言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锁链撞击的哗啦声令她心惊胆颤,她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呆呆仰起头,男人正手持铁链缓慢靠近。
从前无数个黑暗的日夜,皆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些封闭的,不见天日的,不知时辰与光阴的囚禁。
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唯独剩下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他的霸道,他的强势,他不顾一切地索求,都让她害怕!
眼睛不觉开始湿润,她蜷在角落,脸上的惊恐一览无余。
君天澜在她面前蹲下来,大掌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踝,踌躇片刻,抬眸盯向她的双眸,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写满了乞求。
她不愿意被关在这里。
她怕他。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慢慢松开她的脚踝。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亲,“你心中,可是有了旁人?”
沈妙言不知他问这个作甚,犹豫地摇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自从离开北幕,她就总是想起五哥哥。
大约这就是爱吧?
她不再爱君天澜,而是爱上了五哥哥。
君天澜面容平静,见她眼中仍有害怕,于是把锁链扔到远处,淡漠地在她身边坐了,似是谈心般随意提起:“那个人,是不是待你很好?”
沈妙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