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胭脂红的锦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的胸肌健壮结实。
只是,却遍布着许多结了痂的伤疤。
而他周身透着一股杀戮之后的浓浓血腥气息,尽管面容俊俏艳丽,可那副带着血腥味儿的气势,着实吓人得紧。
他含笑,在沈妙言身边盘膝落座。
沈妙言自然也嗅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儿,蹙眉道:“你做什么去了?知道有贵客要见,怎的也不沐浴一番换套衣裳?”
连澈笑得邪肆,“有几名宫女背后辱骂姐姐,我看不过眼,就把她们杀了。”
说着,端起沈妙言面前未喝完的暖酒,径直饮了大口,“对了,听闻用美人的尸骨做花肥,来年院中的花儿会开得极好,所以我把她们的尸体埋在了我住的宫苑里。”
他云淡风轻地说完,又拈起小佛桌上的白玉甜瓜,凑到沈妙言唇畔,“姐姐,张嘴。”
不等沈妙言有所反应,他直接把那块甜瓜塞到了她嘴里。
甚至,连双指都探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那双桃花眼中,盛满了面露惊骇之色的沈妙言。
他挑眉而笑,放肆地用双指搅动着她的软舌,甚至模仿着某种姿势,轻佻地,进进出出:“姐姐的小嘴,真是又软又暖……”
沈妙言一张脸涨得通红,猛然推开他的手,起身厉喝:“连澈!”
连澈满脸无辜,“姐姐怎么了,莫非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
她盯着这个容貌邪肆俊美的男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水盈盈垂下眼帘,终于开口:“既然沈姑娘与令弟有话要谈,盈盈先告退。”
说罢,站起身福了一礼,很快退了出去。
御花园的寒风呼啸而过。
园中游玩的贵客们,不知何时都去偏殿中避风了,显得园子里格外寂静。
古亭的纱幔鼓起飞扬,恍惚犹如仙境。
然而内里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沈妙言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她转身想要离开,连澈却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摔在小佛桌上!
——
您的狂暴弟弟已上线!
沈妙言见她如此理智,心中又多出几分喜欢。
她透过垂纱看了看花园,见连澈还没到,于是让思雅直接去请人,带着歉意对水盈盈笑了笑,“抱歉,还请水小姐多等会儿。”
另一边。
三个小孩儿离开八角古亭后,沿着雕花游廊来到偏僻的池塘边。
魏千金见那池塘表面结了层冰,觉着十分好玩儿,于是卷起裙摆,蹲在池塘边玩起冰来。
昔年靠在廊柱上,淡漠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沉默的场景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昔年余光看见水泠泠抬起手,使劲儿拍了拍发顶,好像发顶上落了什么脏东西般。
可一路走来,昔年十分清楚,这御花园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不可能存在灰尘。
他目光凝了凝,瞬间想起刚刚自己娘亲摸了水泠泠的脑袋。
水泠泠他,是嫌娘亲脏?
小家伙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寒冷摄人。
他冷冷道:“你看不起我娘亲?”
水泠泠似是终于觉得拍打干净了,慢慢放下手,淡淡道:“太子殿下怎会愿意唤那种女人作娘亲?听说,她曾经跟过许多男人呢。我娘说了,好女人就该从一而终,一生只虔诚服侍一位相公,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正经。只有青楼妓馆的肮脏女人,才会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昔年听罢,只是冷笑。
“你笑什么?”水泠泠望向他。
昔年定定看着他,“你娘说的,不是女人呢。”
“那是什么?”
“是没有自由的奴隶!”
话音落地,昔年猛然抬起一脚,恶狠狠踹向他!
水泠泠猝不及防,整个人朝后倾倒!
他撞上在池塘边专心玩耍的魏千金,直接把她也给带进了水塘。
两人在塘面冰层上砸开好大一个窟窿,双双落进冰水之中!
“啊啊啊——!!”
水泠泠努力扑腾着,落汤鸡般不停胡乱挣扎。
白白胖胖的魏千金,彪悍地提起他的衣领,如同拖小鸡仔般,十分轻松就把他拖到了岸上。
她抬手抹了把脸,好奇地望着这个容貌好看的小哥哥,声音稚嫩清脆:“你不是姓水吗?为什么不会游泳?”
水泠泠无语地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