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时,君天澜就已经起身去上朝。
沈妙言这一觉睡得酣甜,清晨时分就醒了来。
她坐起身抽四周张望,只见殿中侍立着一位高挑的宫女。
她揉了揉脸蛋,“替我更衣。”
那宫女走到龙榻前蹲下,捏住她的脚丫子,拿起罗袜给她套上。
沈妙言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从宫女手中缩回脚丫子,冷冷道:“拂衣呢?”
宫女抬起头,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潋滟着无边水色,“小妙妙当真是没良心得紧,我千里迢迢从北幕而来,倒是先被你嫌弃了……”
沈妙言瞳孔倏然放大,强压着激动才没喊出声。
她捂住嘴,低声道:“五哥哥?!”
君舒影此时穿着宫女服制,拿起搭在木施上的衣裙给她穿上,正色道:“乾和宫守卫森严,我溜不进来,只好扮成宫女,好在倒是没人识破我。”
沈妙言暗暗腹诽,你长成这个人神共妒的妖孽样子,谁会认为你不是女人?
君舒影把她从龙榻上提溜下来,把她放到梳妆台前,一边利落地给她挽发,一边认真道:“君天澜回来我怕是就要露馅儿了,你可有别的去处?”
沈妙言想起教坊司,忙点头,“有的。”
她很快收拾好,带着君舒影一同离开了乾和宫,大大咧咧回了教坊司。
君舒影嫌弃地脱了那套宫女服,正要问沈妙言讨茶喝,厢房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沈妙言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只见念念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正等着她开门。
她挥挥手,示意君舒影去衣橱里躲着。
确定君舒影藏好之后,她才打开门,笑道:“念念怎么来了?”
小家伙踏进屋子,把手里的小食盒放到圆桌上,“我给娘亲做了蛋黄粽子,听说娘亲没在乾和宫,想着娘亲大约回了这里,所以特意给娘亲送了来。”
沈妙言心中欢喜,抱住他亲了一口,“还是念念疼娘亲。”
虽然被亲过很多次,可是念念仍旧臊得小脸通红。
他捂住脸蛋后退两步,绷着红透的小脸,细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却闻见身后的衣橱内,传出一股雪莲异香。
乾元宫。
龙榻上,沈妙言蜷在明黄色绣团龙缎被里,意识涣散,不时轻微抽搐一下。
君天澜在十二名宫女的服侍下,穿戴好龙袍与帝冕。
福公公恭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该上早朝了……”
男人俯身,吻了吻沈妙言微张的唇瓣,转身离开了乾元宫。
沈妙言醒过来时已是傍晚。
她只觉浑身宛如散了架,连挣扎着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男人,昨天晚上怕是又疯了。
正想着,拂衣带着两名小宫女进来,伺候她稍微梳洗了下,就又退了出去。
暮色四合,寝殿中燃起琉璃灯,那个男人拎着只食盒进来,在龙榻上坐了,“起来用晚膳。”
沈妙言忍不住地瞪他,“我起得来吗?”
此时她衣襟微敞,白腻的肌肤上清晰可见昨夜的疯狂。
加上艳绝小脸上的哀怨,一副被糟蹋了的小模样。
男人看着,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放下食盒,把她扶起来,亲自盛了一碗肉糜粥,拿白瓷调羹舀着送到她唇畔。
沈妙言嗅了嗅肉糜粥,觉着味道应当不错,于是猫儿般,细细把那调羹里的粥吃完。
君天澜极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凤眸里的血红色,不知从何时褪色成了暗红,周身的戾气看起来也淡了不少。
吃完肉糜粥,男人把她抱到屏风后,让宫婢在浴桶中放了热水,仔细给她洗了个澡。
他的动作很专注认真,没有半分亵渎在里面,神情冷峻的模样,就如同他处理奏章时的表情。
沈妙言知晓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他,他一般对自己还挺好的。
于是仗着这点儿底气,在洗完之后又舒服地玩起了水。
她把水珠弹到君天澜的面颊上,男人没什么反应,只淡定地坐在板凳上,仔细给她搓背。
沈妙言觉着无趣,于是又用手兜了一泼水,泼在他的龙袍上。
龙袍的宽袖湿了个透。
君天澜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妙妙若是不嫌弃,我亲自去浴桶里陪你玩水,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