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小腹中升腾起的欲望,因她这孩子气的哭闹,逐渐消弭无踪。
他盘膝坐到拔步床内,伸手放下帐幔,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宛如哄孩子一般轻哄,“没有大水缠着你。”
“有的……”沈妙言哭得厉害极了,“我被压在水底下,好孤单好孤单,呜呜呜……”
君天澜俯首吻了吻她的面颊,“睡吧,等睡醒了,就没有大水缠着你了。”
沈妙言醉得厉害,小嘴里又胡乱说了些什么话,才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含泪睡去。
男人撩开帐幔,摇了摇垂在帐外的银铃。
立即有侍女进来,恭敬地福身。
那侍女正要请安,男人竖起一根食指在薄唇前,轻声道:“去煮一碗醒酒汤,多放些冰糖。”
侍女福了福身,立即轻手轻脚地退下。
君天澜重又放下帐幔,搂紧了怀中的姑娘。
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过她白嫩艳丽的面颊。
他低头,带着怜惜,缓慢吻去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子。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
昨晚的事儿,她已记不大清,只隐约想起自己半夜时起来闹腾,君天澜给她灌了碗醒酒汤,然后就又沉沉睡了去。
她使劲儿揉揉脑袋,在房中侍立良久的侍女笑吟吟端来热水,“夫人醒了,快洗把脸。”
待到梳洗罢,谢陶兴冲冲过来,“妙妙!咱们去楼下用早膳吧?楼里的豆腐皮儿包子可好吃啦,我昨晚吃了三个呢!”
沈妙言来了兴致,忙挽住她的手,同她一道下楼。
两人是贵客,自然是在雅座里用膳。
沈妙言望着雕花木桌上的豆腐皮儿包子、栗子粉羹、玫瑰牛乳酥、肉酥饼儿等等特色小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正要开动时,软软匆匆跑进来:“沈姑娘,皇上叫你马上下楼呢!说是顾相病重,要带你去顾府!”
——
陶陶和大叔小时候相逢的事儿,不知道安插在哪里合适,所以放在了谢昭的番外里。
沈妙言回到花好月圆楼不久,张祁云也跟着回来了。
他径直来到她的客房,“你杀了谢昭?”
沈妙言端坐在圆桌旁,挽袖给自己斟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会不会杀得太早了些?”张祁云挑眉,“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澄清。”
“该澄清的都已澄清。”沈妙言断声。
许是喝了太多酒,她抬起眼帘时,眸光水莹莹的,眼圈四周可见明显的绯红之色。
本就妩媚入骨的女子,因这白玉面颊上的绯红,越发明艳动人。
张祁云蹙眉,“数年前那件事——”
“怎么,你还盼着陶陶与他藕断丝连不成?”沈妙言把玩着白玉酒盏,“张祁云,你与顾钦原,陶陶与顾钦原,所有的恩怨都已到此为止。可我与他,还隔着生死之仇。”
她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
张祁云无话可说,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你知道顾钦原对皇上意味着什么,若是事发,没人可以救你。”
沈妙言把白玉盏倒扣在桌面,“他不会杀我。”
张祁云不再多言,朝她拱了拱手,抬步离开。
沈妙言面无表情,想给自己再斟一杯酒,握住白玉酒壶的手柄,却又顿了顿。
半晌后,她干脆仰起头,直接对着酒壶的壶嘴大口喝起来。
清凉的酒水,顺着嫣红精致的唇角滑落,淌过白细的脖颈,将素纱衣襟也给打湿一片。越发衬得那肌肤白腻晶莹。
……
君天澜回来时,就看见她枕着手臂趴在圆桌上。
扇形睫毛在绯红小脸上投下两道阴影,隐隐可见从睫毛间隙透出的泠泠水光。
那樱唇上还沾染着酒汁,亮晃晃的,红得格外惹眼。
朱纱衣领开得有些大,大片如玉的肌肤露在空气中,因为醉酒而泛上荼蘼般的粉意。
他微微蹙眉,把她打横抱起,朝拔步床走去。
沈妙言蜷缩在他怀中,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襟,只觉得这里温暖无比。
君天澜把她放到柔软的被窝里,细致地给她掖好锦被,正要转身离开,沈妙言却突然扯住他的宽袖。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