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族的男人都有些不正常,她若是拒绝了君烈最喜欢的儿子,鬼知道君烈会对她干出什么!
她又不傻,她才不去做这个冤大头。
萧贵妃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轻笑了声,激她道:“怎么,莫非乐阳果真看上舒儿了?但舒儿已然有了宣王妃,这可如何是好?虽然本宫那儿媳没用,可到底是本宫的亲儿媳。乐阳这一脚插进来,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蓄意破坏舒儿的姻缘呢。”
这话说得狠,几乎是拿沈妙言的名声在威胁她了。
沈妙言恼这个妖妖媚媚的女人,盯着她看了良久,转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宫婢盯着她的背影,轻声道:“娘娘,这乐阳郡主……”
“放心,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萧贵妃不以为意,目光扫过沈妙言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多了些讽刺意味,她的好儿子将这女孩儿当做宝,可人家心中,压根儿是没有他的,也就他还巴巴儿地上赶着求婚。
沈妙言深一脚浅一脚,浑浑噩噩走到乾元宫,福公公通报过后,便将她领了进去。
书房里燃着上好的香料,君舒影正在和君烈下棋。
她走过去,君舒影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她的小脸,突兀地握住她的小手,丹凤眼中盛着浅浅的欢喜,“妙妙。”
沈妙言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眼睛里挡也挡不住的欢喜,几乎刹那就意识到,君烈已经同意他的要求了。
她提起裙裾,朝君烈跪下,认真磕了个头,“乐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舒影收回手,在袖筒中捻了捻自己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头。
君烈抬手示意她免礼,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沈妙言仍旧跪在那里,直起上身看他,他穿着家常的素纱袍子,看起来慈爱可亲,一点儿皇帝的架子都没有,与从前对君天澜发怒时的那个皇帝全然不同。
抿了抿小嘴,她忽然红了眼眶,认真道:“皇上,皇姑奶奶新近去世,臣女心中甚是悲凉。臣女想为皇姑奶奶守孝三年,求皇上恩准!”
“这天,瞧着怕是要下雨了。”她蹙眉。
“怕什么?”君舒影盘膝坐在她对面,只含笑细细凝视她的眉眼,“有我在,总不至于叫小妙妙淋着雨的。”
他想护着她,从生时到死去,尽他所能,一生呵护。
“你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沈妙言挑眉。
君舒影伸手就想去抓她的手,“只要小妙妙对我笑一笑,我啊,就跟泡在蜜罐中一般了。”
他的指尖温暖而干燥,沈妙言却触电般将自己的手拢进袖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偏头眺望窗外天际的积雨云。
君舒影捻了捻指尖,也不恼,细长妩媚的丹凤眼挑着轻笑,缓缓收回手。
等到了皇宫,君舒影将她安排在御花园的紫竹小楼里,自个儿去见君烈。
与此同时,甘泉宫。
萧贵妃懒懒躺在窗边软榻上,正敷着珍珠膏,贴身女官匆匆进来禀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她声音冷冷。
那女官跪倒在地,认真道:“回娘娘话,御花园那边传来消息,说殿下带着沈妙言进宫,将她安排在紫竹小楼,殿下则亲自去见皇上了。奴婢斗胆猜测,殿下他,恐怕是打算求皇上赐婚。”
萧贵妃慢条斯理地举起涂着丹蔻的嫩白手指,在逆光中把玩片刻,懒懒朝旁边伸出手,声音妩媚,“扶本宫起身,摆驾紫竹小楼。”
“是!”
御花园,紫竹小楼。
沈妙言站在二楼窗前,极目远眺,但见远处天际乌云累得越发厚重,沉重得仿佛将整个天穹都往下压了许多。
秋阳隐匿在云层之后,一阵风吹过,金黄的叶片从树上纷纷零零地坠落,好看,却残酷。
沈妙言额前的碎发被吹得朝后飘曳,她盯着远处,瞧见逶迤而来的一行人时,不由眯了眯眼睛,萧贵妃,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