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慕还未说话,忽然从外面涌进来大群混混,个个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虎视眈眈盯着楼里。
温倾慕手一紧,就瞧见穿着红袍的男人,负着双手走进来。
他生得极好,一双桃花眼斜挑着风流,一张脸美艳更盛女子,宽肩瘦腰,身姿修长,站在那里,薄唇扯开一个弧度,便叫人觉得如沐春风,仿佛万千牡丹的盛开。
京城第一美男,花容战。
他逆光而立,“唰”一声摇开折扇,扫了眼酒楼,最后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哟,沈丫头也在这里?这可真是巧了!”
温倾慕低头呷了口茶水,一言不发。
沈妙言只觉自己夹在中间十分为难,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花容战没再管她,含着煞气开口:“正好晋宁王妃在这里,本公子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本公子的得力手下,在你酒楼吃了东西,回去后就中毒病倒了,你须得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在场的人一听,纷纷不可思议地望向温倾慕,不会吧,这酒楼里的食物有毒?!
温倾慕缓缓将茶盏放到一旁,抬起眼帘,那双杏眼中满是淡漠:“花公子无凭无据,是要栽赃陷害吗?”
“栽赃陷害?”花容战轻笑一声,缓步上前,在她跟前站定,一双桃花眼犹如凝结了整个冬天的冰霜,“对付你,还不需要。”
他静静凝视着她,半晌后,唇角的弧度愈发热烈:“把这间酒楼,给本公子砸了。”
温倾慕瞳眸瞬间放大,那些市井混混已经毫不客气地动手,一时间,楼中十分混乱,客人们不敢逗留,纷纷逃走。
杯盘狼藉,上好的字画被从墙壁上拽下来撕碎,无数红木桌椅被硬生生用刀斧砍断,雕刻着花纹的楼梯扶手也被削凿的不成样。
这群人的破坏力,十分惊人。
温倾慕紧紧攥住裙摆,杏眼盯着花容战,因为愤怒,胸口剧烈起伏。
满楼寂静,有眼力的人早认出这争执双方是谁。可碍于这两方人背后的势力,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劝架。
沈月彤从未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如此训斥,顿时怒火攻心,高声道:“本小姐说错什么了?沈妙言,你敢发誓,你跟国师大人,没有一点私情吗?!你敢发誓,你跟这个小白脸,没有私情吗?!你就是个不知廉耻、勾三搭四的啊——”
话未说完,她猛地爆发出尖叫声。
细微的骨折声响起,沈连澈反握住沈月彤的手腕,一点点加重力道,清秀的脸上,是不容侵犯的凛然:“不准你这么说她。”
沈妙言缓缓转身,那双琥珀色的瞳眸盯着沈月彤,一字一顿:“如果之前那几次教训,都没能让你牢牢记住我不好惹,那么这一次,你记牢了。”
那张稚嫩白净的小脸上遍布寒霜,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往楼下走:“连澈,咱们走。”
沈连澈松了手,毫不犹豫地跟上。
沈月彤痛得嗷嗷叫,眼见着沈妙言下了楼,连忙率人追上:“沈妙言,你给本小姐站住!本小姐今儿个要好好跟你算账!”
楼下大堂的人注视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小姑娘,她身着月白色绣莲花苞短袄,下身着雪青色长裙,头发挽成两个发团子,簪一根霞草花发钗,看起来还是一团孩气的模样。
可是,那周身的气势已然十分尊贵冷漠,颇为慑人。
这种逼人的压迫感,就像他们曾经远远看见国师时,所感受到的冷意与恐怖。
其中一些人纷纷在心中喟叹,不愧是国师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姑娘,果然与一般女孩子不同。
随后冲下楼的沈月彤一身狼狈,因为手腕处的疼痛,一张原本秀丽的脸狰狞扭曲:“沈妙言,你给本小姐站住!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小白脸又是个什么东西,伤了本小姐,还想全身而退吗?!来人,给本小姐打!”
话音落地,她身后以荷香为首的几个丫鬟纷纷上前,想要对沈妙言动手。
这事儿将掌柜的惊动,他连忙走出来,望了眼沈妙言,他是不认识她的,只觉这小姑娘穿戴虽好,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因此自然是偏帮沈月彤。
他咳嗽了声,开口道:“这事儿岂劳沈小姐亲自动手?来人,把这两个人赶出醉仙楼,日后都不得踏进来一步!”
话音落地,酒楼内的几名打手立即出现,朝沈妙言和沈连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