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行尸走肉般的出了病房,站在隔壁的休息室门口,静静地透过玻璃,看着靠在床上的容念。
那是他妈妈。
是被他一次次恶语相对,讽刺挖苦的妈妈。
也是被他误会,痛恨多年,却仍默默对他好,默默关心他的妈妈。
他是孽种,是肮脏的产物,是她痛苦回忆的见证,是毁掉她美好爱情和未来的罪魁祸首。
可她,却对自己那么好。
鲁班红了眼圈,轻推开门,轻手轻脚的扯起薄被子,给她搭上,才走了出去。
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闻着刺鼻,来来往往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脸色凝重,排队等看病的病人们,焦灼不安,神色担忧。
他的心像破了一个口子,冷风混着消毒水味,呼啦啦的灌了进来,吹的他心口生疼。
鲁班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公交车一辆一辆的过,他头抬都没抬,木然的盯着前方的车水马龙,只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哦不。
好像,有个人,和他有关。
他想到了于朝朝。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鲁班慢吞吞的拿出手机,是他妈妈发来的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他要动手术,手术前,他想见见你和于朝朝,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活下来,只有一半的可能性。
他捏着手机,屏幕暗了很久,他也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才再次按亮屏幕,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和于朝朝会来的,他手术也会成功的。”
眸中压抑的情绪翻滚着,鲁班抿着唇,脑海里,是刚刚她靠在床上,担忧的皱着眉,睡的不安稳的样子。
他想了想,终是补了句。
“好好休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