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只纲吉

要说平日里对着陌生人拓真倒是真的能满嘴跑火车撒谎找借口都不带重样,然在阿堇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并持续地盯着他之后,少年无力地垂下了故作高昂的头。

真是没办法啊。像是过来许久之后他说着。

重新转过头来的拓真已脱去他那层展露在人外的油滑的表壳,在自己最亲昵的人面前开始剖析着自己,我确实是故意带纲吉出去的哦。

宗近先生也知道这点。他大概早在我不让你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吧,但是他没有阻止我,所以他至少也默认了我的做法。

他摊开手,既然宗近先生都同意了,那么我带着小少爷到贵族们的地方去对他也不会有害。

小少爷一看就是自己带着宗近先生从家里溜出来玩的,虽然现在在我们这里待的好好的,但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

我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他说的倒是很有理的样子,但阿堇却不做回答,依旧同先前一样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说谎。

她说。

有冷风从门缝窗缝吹过来,让拓真上下抖了抖。他毫不回避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发现面前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软乎乎只会傻笑的肉团子。她已经抽条发芽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考与愿望,渴求与顾虑。

呐,我说阿堇,他再次开口道,虽然我也很喜欢小少爷和宗近先生啊,但是我们终究是不同的,对不对?

他不知想通了什么,一改先前的油腔滑调,开始正经地给阿堇分析起来,如果我不创造机会早点让小少爷回去的话,他总归是会被他家的人找到的。

虽说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也不是扣着小少爷不让他走,反倒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感谢费。但是如果有人顺着小少爷找到我们呢?

他看着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少女的面容越发艳丽,也越来越贴近某个轮廓。他的语气怜惜又冷漠,两种情感奇异地交织在一起,你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啊,阿堇。如果被那些人找到并要求你回去的话,你要怎么办呢?我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