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厚的书,还全是英文,乔奈想都不敢想。
“一道题二十块。”忽然间孟殷开口道。
乔奈脱口而出:“没钱。”
她跟着孟殷放学几天,每天零花钱都上交了。
孟殷站起来,他站的地方正好是吊灯的正下面,乔奈觉得一大片阴影兜头,对方那张小巧又精致的脸背光临下,目光不善。
她很怂地改口:“可以便宜点吗?”
眼巴巴地央求着。
孟殷拒绝:“不行。”
“凭什么不,”别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明明班上其他女生都可以讲价,乔奈抗争到底,“没有友情价吗!”
孟殷冷笑:“场地费。”
乔奈:“……”
见鬼的场地费,你这房间的审美差点没把人吓死。
但她不能说,说了怕真就见鬼了,
乔奈气冲冲地成交这笔交易,这一晚她花了三个星期的零花钱,第二天任凭梁教授如何劝说死活不去孟殷家复习。
也就轻松一晚,隔天晚上孟殷亲自上门。
乔奈听见孟殷过来找她,条件反射想的是孟殷爱财如命。但她下楼见到人后,眨眼间抱住楼梯扶手不肯走。
她从没有见过少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硬生生弄出做作的温柔语气:“来,乔奈,我找你一起学习。”
不不不,她不要。她直觉孟殷潜台词里完全另一种意思。
梁教授当她害羞,拔河似的拽她下来,心满意足地把她交给孟殷:“别学太晚,晚上十点前记得回来。”
孟殷笑着点头说会提醒,乔奈背后的汗毛几乎全竖成钢针。
如她所想,孟殷回到自己家,犹如上等的京剧大师一秒变脸,寒气凛冽,额头发黑。只见孟老爷子看见乔奈有来,他拍拍孟殷的肩膀:“邻里之间多关照有什么不好嘛,非逼着让你去,你这孩子就是太没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
孟殷沉默着黑脸。
“好啦,上楼学习吧。”孟老爷子大手一挥地道。
乔奈亦趋亦步地跟在孟殷后头,这晚她连地板都没得坐,孟殷让她站着学完。
委屈了两晚的乔奈特感心酸,梁贞给家里来电让她接电话时,她拿着梁教授的手机回房间,一条一条陈列孟殷的罪状。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这样讲同学坏话,会不会太过分?”
此为防盗章,三个小时后可更新刷新,晚安么么哒
乔奈说不用,老师想让同学们过个好年。
也不是谁的家长都像乔奈家的梁鹤译。
果然梁教授感到遗憾,表情虽如以往严肃,眉宇间却是无法掩饰失落,乔奈装不知情,收拾好书包跟着司机坐车去培训班。
年底将至,北城冬日的大雪来临,培训班过年期间暂放五天,寒假这阵子乔奈确实辛苦,不仅在两个培训班间连轴转,晚上回来还有一大堆练习题等着要做。
梁贞从外地回来,吃饭见平时自家冷清的餐桌边竟聚满全家人,显然一愣,他有意让家里人慢慢接纳乔奈,没想到会提前这么早。
总归好事,梁贞当一切照旧,他从容地坐在餐桌旁接过李阿姨盛满白米饭的瓷碗,尽量忽视自己父母略尴尬的神色。
梁贞对这个事问起李阿姨,了解到原委便叫来乔奈来自己房间。
他飞回北城不久,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但首先关心乔奈地道:“培训班会不会对你有压力?我只希望你生活快快乐乐,成绩不是判定你好坏的标尺。”
乔奈否认:“我喜欢培训班。”
她想变优秀,想变成和梁贞一样厉害的人,尽管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不能给梁叔叔丢脸。”乔奈说。
梁贞满是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如果太累,就停下。”
这点乔奈乖乖说好。
年后,梁贞在非洲的项目必须前往,过年期间大雪不曾停歇,北城的雪来得晚,下得倒疯狂,整个世界白茫茫的,待梁贞考虑定飞机票的日子,晴空瞬间结束连日的雪天。
一家人动身去送梁贞,机场人来人往,别离沉重的氛围难以稀释,乔奈埋在围巾里的小脸早潮湿一片。
梁贞和父母一一拥抱完,到乔奈这,他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间的丫头,半蹲下身扯开她的红围巾,怜爱地用食指擦拭她的眼泪,“我和你做个约定好不好。”
乔奈吸鼻子。
“等你考试所有科目达到九十分以上,我一定回来看你。”
乔奈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
乔奈勉强点头露出笑脸,旁边的梁母眼眶微红,千万的不舍,也没人能阻止梁贞的离开,他这样的人任何条框牵绊住他都是自私,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有许多比他们更需要梁贞的人。
回家连续好几个夜晚乔奈是哭着睡过去。她不停给奶奶写信,即便年后的第三天梁贞带她回过老家给奶奶扫墓,她仍止不住对奶奶的思念和需要倾诉的欲望。
开学季,因为梁贞的出国,乔奈心情一直不好,在班上话以前不多现在则是更少了,可麻烦的事接踵而来。
依照她期末的考试成绩她本不该出现在十班,乔奈连续上学一个星期时班上大部分人对她产生反感。
试想每个学生努力用功地不被从火箭班刷下去,一个年纪倒数名次的人却能安稳待在这,几个人心里能平衡。
大家年纪小,心里有什么会直白地表现在行动上,先是冷暴力,只要乔奈说话,必定没人搭理,连同桌萧玉都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