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施锡纯是在乱咬人,甚至,他军统内线的身份,也未必站得住脚。
可是,将金惕明定为军统内线,无论是谁,都不会反对。
还有胡然蔚,金惕明相信,他可能是清白的。
但是,他可以借着施锡纯的口供,名正言顺的对胡然蔚用刑。
“什么,胡然蔚是同伙?”中山良一看到金惕明的最新审讯结果,很是诧异地问。
“是不是同伙不敢肯定,我建议用刑,请皇军出面,陈树公也就无话可说了。”金惕明沉吟着说。
“不错。”中山良一点了点头。
金惕明重回会议室后,地窖里的刑讯室,已经换了主角。
施锡纯被扔回了牢房,胡然蔚被绑着双手,像头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挂到了刑讯室的铁钩上。
“海田太君,我是冤枉的,金惕明公报私仇啊。”胡然蔚抗议着说。
然而,不管他如何抗议,海田新一郎并不理会。
所有进刑讯室的人,刚开始都会喊冤,但过了几道刑后,他们就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路承周看到金惕明再次进来,坐在自己身边,目不斜视,短短几个小时,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金惕明此时很兴奋,既是源于金连振被杀后,他内心的痛苦得到了释放。
同时也因为,他可以掌握别人的命运,所带来的快感。
“诸位,对施锡纯的审讯,已经有了结果,他承认,就是军统的内线。”中山良一将施锡纯的审讯记录扔到会议桌上,冷冷地说。
“中山先生,我能看看吗?”杨玉珊站起来说。
“好。”中山良一点了点头。
杨玉珊拿过审讯记录,旁边的陈树公,也侧过头,认真地看着这份审讯记录。
“他似乎并没有说起,与曾红是如何联络的?”陈树公很快发现了端倪,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了金惕明。
“陈顾问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金惕明淡淡地说。
“我看,是有人刑讯逼供。”杨玉珊冷冷地看了金惕明一眼,能跟着陈树公来情报三室的人,可以说,意志都不坚定。
金惕明对施锡纯动了刑,要拿到这样的结果并不难。
中山良一对电讯室截获的军统电报非常信服,晚上的会议,就是因为那封电报,改变了风向。
如何利用好已经暴露的电台,是路承周这个海沽站代理站长,需要研究的问题。
毕竟,这部电台,使用的时间有限。
无论是哪一方,一旦不断出现损失,都会寻找原因。
因此,军统电台的密码,会在一定时间内更换。
否则,就会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路承周猜得没错,还没有一个小时,准确地说,距离散会五十五分钟,他再次接到通知,去会议室开会。
这么快再次开会,只有一个结果,审讯有了进展。
而且,应该是金惕明有了专项。
胡然蔚是原华北区情报处长,又没有上刑,要应付这种审讯,实在太容易了。
就算是陈树公亲自出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况且,胡然蔚本身就是清白的,这一点,路承周比任何人都清楚。
路承周在会议室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金惕明满脸春风地走了进来。
看到金惕明的一刹那,路承周的眼睛眯了一下。
金惕明原本穿着白衬衣,然而,上面多了很多红色的小点。
这些红点,不用说,肯定是施锡纯的血溅在衣服上的结果。
路承周虽然没在现场,但也能想象得出,地窖里的那一幕,有多么的血腥。
“看样子,金副主任已经得手了。”路承周闻到金惕明身上散发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连忙掏出烟。
“不错。”金惕明得意地说。
施锡纯其实是个软蛋,刚开始还嘴硬,但动了真格的之后,很快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有没有同伙?”路承周点上火后,突然问。
“这个……应该没有吧。”金惕明一愣,他一直沉浸在拿下施锡纯的喜悦中,并没有细问。
金惕明记得,自己是问了一句的,但施锡纯只承认,他与曾红直接联络。
路承周还要开口,金惕明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