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争议声中,不难听出,县试的激烈。
各大村落人才济济,资质不凡,恐怕少不得龙争虎斗。
从私语声中,孙逸也是了解到,神域武试,诸多细致规则。
比如,上届参与过县试的人,便不准许再参与第二届县试。
可获得直接参与府试的特权,与府试天骄争锋。
这是以防多年老生,常年霸占底层武试,阻碍了诸多后起之秀的进取之路。
同理,参与府试的人,次年便不再参与府试,直入郡试。
因此,每届县试,都是各地村落新生的天骄俊彦。
另外,县城大户的天骄子弟,不会参与县试,同样具备直入府试的权益。
这是以防大族垄断武试,阻碍了贫民子弟的进取之路。
同样的,府城的世家子弟,也不会参与府试,具备直入郡试的权益。
毕竟,大族和贫民,拼底蕴的话,谁拼得过?
大族底蕴丰厚,修炼资源颇多,培育出来的天骄人杰比比皆是。
贫民清苦,修炼资源匮乏,怎么可能斗得过大族?
因此,各地大族世家皆被授予了特权,每届武试,有相应名额的举荐权。
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换位思考,这对贫民子弟乃是极大的公平。
如若不然,各地大族垄断武试,贫民子弟哪来机会入围?
每届都被大族子弟垄断,贫民子弟只能望洋兴叹。
“对了,我听说,蔡家村也不差啊,蔡家有个大户,出了个人才,名叫蔡进,似乎也破入开窍四重境,有望夺魁。”
“此人我听闻过,据悉还是县城李家的外戚,其母亲,是李家庶女。”
而在争议声中,孙逸耳目聪锐,突然捕捉到了一道声音,提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蔡进的名字,在茶肆传开,孙逸、何浩、何思玲、何思珑等人皆是纷纷一怔,泯茶的动作都是微微一滞。
众人纷纷皱眉,皆都扭头,看向了说话者。
道出消息的人,压低了嗓音,讲述道:“蔡进其人,资质着实可嘉,甚至修炼十分刻苦。这次县试,李家可是花费了重金,为他温养根骨,夯实根基,期待着他一举夺魁。”
“甚至,早几日前,李家都是开始散布消息,为蔡进造势。似乎,对夺魁之势,志在必得。”
“李家在商盟有治理权,份量不轻。这次商盟赌坊开设赌盘,李家似乎便有意控局。还特地为蔡进开设了赌局,一比十的赔率。”
这人的话音传出,引发了一片热议。
“一比十的赔率?啧啧啧,李家还真是看重蔡进啊,居然开了这么高赔率的赌局。”
“他们对蔡进很有信心啊,笃定了蔡进会赢啊。”
茶肆内的人群哗然,惊呼四起。
若是买准一两银子的蔡进输,李家就得赔偿十两银子。
十倍赔率,可是少有,这说明开局者的莫大信心。
孙逸,何浩,何思玲,何思珑脸色各有起伏。
何思玲的脸色十分冷漠,黛眉微蹙,眼神闪烁着寒芒。
“卑鄙无耻的混蛋!”
何思珑则是狠狠地敲着茶杯,低声憎恨。
何浩没有吭声,一派漠然与冷静。
孙逸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取出一锭碎银子扔在桌上,起身道:“走,去商盟!”
几人抬头,讶异的看向孙逸。
但只是一眼,便是会意过来。相继起身,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茶肆,直奔商盟而去。
夜已深,风也寒,化作废墟的篱笆院一片冷清。
何浩枯坐霍玲珑的坟前,凝望着木质墓碑,呆滞出神。
何思珑陪同在旁,倚靠在何浩的怀中,熟睡过去。
霍玲珑之死,让何思珑哭得声嘶力竭,早已精疲力竭,再也撑不住倦意。
入夜时分,有不少村民前来招呼孙逸他们前去家中暂住,但何浩拒不前往,执意要留在坟前陪伴霍玲珑。
何浩推拒,何思玲和何思珑姐妹也婉拒了善意。
孙逸见状,便也婉拒了善意,随之留了下来。
随后,村民们送来了膳食,以及一些桌椅板凳,和棉被枯草。
冷清的夜,一片萧瑟。
篱笆院的废墟外,何思玲演练着鞭法,刻苦勤奋,愈发努力。
不断持续,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仍然不愿歇息。
县试在即,何思玲想要进最大的力。
不仅要杀了蔡进,为母报仇。
更要入围府试,该换命运。
如她父亲何浩一样,去往庭都,与天下人杰争锋。
孙逸枯坐在旁,一边灌着酒,一边注视着何思玲演练鞭法。
不惊不扰,十分沉寂。
最终,直到何思玲耗尽最后一丝元力,连站立都是有些踉跄,脚步都是有些虚浮,才被迫罢休,停歇下来。
孙逸递上去一张丝巾,示意何思玲擦拭香汗。
“谢谢!”
何思玲接过丝巾,道了声谢。
孙逸灌了口酒,怅然道:“今日的事情,很抱歉。如果,当初我不执意教训蔡延,也许就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情,不怨你!”
何思玲闻言,放下丝巾,漠然扭头看向孙逸,道:“蔡进不是东西,早已觊觎我们姐妹。即便没有你,他也迟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到来,只是让矛盾被激进,给了他一个提前动手的借口罢了。”
说着,何思玲擦肩而过,在旁边落座。
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耳畔脸颊的发丝,淡然道:“我娘的死,都是蔡进的罪。报仇,我只找蔡进。其他的,你没必要自责。”
孙逸灌了口酒,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无奈沉默。
擦拭了汗水,何思玲喝了口清水,长长的吐息了口气。
随即抬头看向孙逸,道:“再有几天,县试就要开始。我想,明日,我们应该出发,动身前往县城,以做准备。”
“好!”
孙逸颌首赞同:“明日,先为你父亲疗养伤势,随后赶路。途中慢行,全当散散心。”
“嗯……”
何思玲轻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一夜沉寂,在冷清中渡过。
次日清晨,河边梳洗了一番。
何浩便是主动找上了孙逸,希望孙逸可以早日为他疗伤。
孙逸没有推拒,悉心检查了一番,方才动手。
何浩的伤,十分严重。
体内修炼的经脉,悉数寸断,开辟的穴窍更是粉碎坍塌,化作废墟。
若是没有机缘,此生难以痊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再恢复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