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赵忠仁若在,毒王焉能嚣张?
而如今赵忠仁现身,那么,观想图必然已破,内部的邹氏老祖神魂定然湮灭。
邹氏计划宣告破产,一切算计转头空。
如今,邹明泉被吞,毒王也步了他的后尘。
种种手段皆破,那么,寇准会是什么下场结局?
右帅寇准不禁惶恐,脸色苍白,大汗淋漓,鼻息都是粗重急促。
他紧盯着走来的赵忠仁,一颗心狂跳不止。
看着那张威严深重,不苟言笑的面容,寇准面如死灰,不禁绝望。
悔恨,悲凉,难以言诉。
甚至,许多人看向寇准的目光,都是饱含怜悯,以及同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出意外,寇准必然受责。
右帅之职,恐怕保不住了。
樊明宏长叹了声,都是闭上了眼睛。
昔年挚友,今朝落魄,不胜唏嘘。
然而,就在众人觉得结局已定时,却见赵忠仁走近了寇准的面前站定。
居高临下,微微俯视了寇准一眼。
寇准身躯哆嗦,惶惶不安。
但,赵忠仁却没有半句责难,反倒弯腰伸手,扶着寇准的胳膊,将其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大人?”
寇准嘴唇哆嗦,一脸迷惘。
赵忠仁没有说话,微微颌首,然后伸手,掸去寇准身上尘埃,随即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愿,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大人!”
寇准再也忍不住,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他悔,追恨偏倚邹氏。
赵忠仁面无波澜,伸手示意:“起来吧,切记,往后定要心系人族。”
寇准叩首,紧咬牙关,强忍哽咽,伏地起誓:“寇准愿以神魂立誓,余生,必不负人族!”
“甚好!”
赵忠仁颌首,嘴角渐露笑容。
但很快,就又消失,赵忠仁双手后背,平静转身,看向了黑狗。
他眼角余光瞥了孙逸一眼,但又很快重新汇集黑狗身上。
“赵忠仁,敢问尊驾名讳?”
赵忠仁目光灼灼,紧盯着黑狗,肃然询问。
黑狗的表现,尽显超然,足够引起赵忠仁的重视。
所以,此刻逢面,赵忠仁不敢怠慢,十分郑重。
一条狗,生吞封王人物,并无惧半步法身的神魂化身。
其威势,超人意料。
而让赵忠仁惊讶的是,偌大神州,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不论古籍,又或野史,都没有半点关于黑狗的讯息。
所以,赵忠仁很惊奇。
而随着赵忠仁发问,满场围观者也都是再次将目光汇集在黑狗身上。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疑惑,同样的惊奇。
万众瞩目,黑狗却是半点也不虚浮,人立而起,前爪抱膀,昂首抬眼,一副傲然的姿态,凝望着赵忠仁。
一番审视,然后在众人希冀,饱含期待的瞩目下,淡然开口。“吾名,哮天!”
毒王强势入学院,碾杀孙逸,引发广泛关注。
军武学院震动,各处学员纷纷蜂拥,赶赴南院围观。
以至于,学院各处一片空寂,难见踪迹。
然而,在这空寂的时候,供神阁,两道人影阔步而来。
一人纯黑袍,身材昂藏,及肩长发随意披散,背负长刀。
他五官冷硬,眉宇如刀,尽显冷酷深沉之色。
另一人着金边黑衣,身材修长,长发扎髻,一条乌金长绳箍在头上,衬托得他清秀的面貌更显干净。
他嘴角微抿,浅含笑意,一派温和的样子,给人如沐春风的和煦。
二人并肩同步,抵达供神阁。
供神阁门前,有雕像侍卫守候,列站左右,面向庭门,站在台阶左右两端。
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阁门大开,空寂无阻。
二人微微驻足,对视一眼,随即阔步昂首,大步流星的登临台阶,踏入供神阁内。
供神阁,供奉神州万族的法身高人。
千年前,异族入侵,万族奋起抗争,喋血边关。
其中,各族法身功不可没,盖压乾坤,彪炳古今。
最终,立神庙,塑神像,受世人供奉祭祀,享人间烟火。
供神阁,则是祭祀之地。
内部塑立神像不多,一共三十七尊。
每尊神像皆高三丈,以玄石雕刻,再镀上各种色泽材质不同的颜料,将神像塑造得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神像下筑有基石,基石打磨成碑,镌刻着每位神像的身份背景,个人履历,以及,彪炳功绩。
其中,三十六尊神像以某种规律塑立,分置八方,拱卫中央一尊镀金神像。
以至于,中央神像十分醒目,最引人注意。
那是一尊女神雕塑,身着绛袍,长发盘飞仙髻,手提长剑,凌云而立。
祂之面貌十分素净,五官匀称,乍眼看去不算出众。
但若仔细端详,却发现眉宇间顾盼生姿,藏有几分缥缈,给人高高在上,不堕凡尘的傲然。
即便只是一尊雕塑,却也透露出几分仙韵。
陈宇和罗希走进供神阁,便是直接略过众神像,直达这尊神像之前。
二人仰头端详,都是心神宁静,难生旖念。
“祂就是天神女?”
罗希微微昂首,端详着女神像,长眉微蹙,沉声询问。
“是!”
陈宇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漠然回道。
罗希两眼微眯,紧盯着女神像的面貌,目不转睛。
许久,他嘴角微抿,淡淡笑道:“千年前,吾族强势降临,直入神州,欲与人族并存。然,人族抵死不愿,一心排外,引发战火。”
“吾族多番劝诫,人族却多自大之徒,残杀吾族子孙,激怒吾族,强势反击。最终,人族溃败。”
“吾族一路推进,欲一统神州,辖制万族。然,有神女天降,败吾族灵皇,斩吾族诸王,救人族于危难,迫使吾族败退,千年来,困居南海诸岛等贫瘠之地。”
“祂,罪大恶极!”
罗希抬手,扬指女神像,笑意凛然。
陈宇刀眉微蹙,漠然扭头,看了罗希一眼,冷然道:“若非你们异族野心滔滔,妄图奴役人族,人族又怎会奋起抗击,誓死驱逐尔等?”
“一派胡言!”
罗希漠然驳斥:“昔年乃人族自大,一心排外,才逼迫吾族无奈兴兵,大动干戈。”
“狡辩之词,论之何用?”
陈宇嗤笑,面色冷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