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询问详细的事情经过,听洪毅等人讲述冲突过程。
周海讲得最欢,情绪也最躁动,最愤慨,向孙逸添油加醋的状告邹子英。
“孙兄弟,你是不知道,邹子英那王八蛋有多可恨。赶赴而来,便直接针对我们。知晓你不在关隘,就率众围堵营门,羞辱我们。”
“我们气愤不过,便和他们爆发了冲突,最终双方混斗,被他们人多欺负人少,而打得重伤。”
“更可气的是,血屠军在邹子英授意下,威逼着我们给他们喂马,向下人奴仆一样听他们使唤。我们不从,他们就一阵打骂。”
“邹子英那杂碎很猖獗,左帅压制过他,但他仍然不收敛,处处针对我们。”
周海一边讲述,一边攥拳,讲得满脸煞气,恨意交加。
孙逸闻言,表面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忍不住愤怒。
邹子英的行径,无疑很惹人痛恨。
以羞辱的方式威逼周海他们,换做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愤怒,恨杀欲狂。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孙逸灌了口酒,漠然说道。
他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过多声张。
即便愤怒,却也可以保持宁静。
只要时机成熟,他不介意送邹子英和邹子俊团聚。
同时,孙逸心头也是升起了几分紧迫感,对实力更加渴望。
今日邹子英逞凶,孙逸挺身而出,和邹子英碰撞过,察觉到邹子英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要强。
即便孙逸底蕴尽施,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
所以,为防万无一失,孙逸准备抓紧时间再做突破。
这个世道,一切都是实力为尊。
唯有自身实力超然,才有藐视万物,横行无忌的底气。
外人庇护,终归只是暂时的。
前世纵横一生,走过无数生死,孙逸早已有所明悟,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他很感激樊明宏的庇护,却并不会心生依赖。
即便黑狗也是一样!
别看现在黑狗为他护道,让他无所顾虑。
但孙逸清楚,双方只是交易关系。
一旦利益不够,或者危险大于利益的时候,黑狗未必靠得住。
所以,为了安全,孙逸对实力极为渴望。
思及于此,孙逸放下了酒葫芦,看向周海等人道:“好了,此事暂且搁置,不用在意。有左帅压制,想来邹子英暂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针对我们。所以,诸位好生休养,收敛锋芒就是。”
“就这样忍下了吗?”
周海不忿追问,很不甘心。
“不会的!”
孙逸看着周海,笑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他会得到惩罚的。”
周海还欲询问,便被孙逸抬手打断制止。
“好了,时间不早了,诸位伤势初愈,还需加以调养,不至于留下后患。我先告辞,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说完,孙逸起身,辞别了众将士,返回了自己的单独营帐。
在他营帐内,黑狗惬意的躺在软毯上,美滋滋的啃食着灵珍。
孙逸感观敏锐,早有察觉,所以迫不及待返回,要找黑狗‘分赃’。而在孙逸单独返营时,对面血屠军的营地内,一座营帐被掀开,徐梁一袭夜行衣,掩上了面目,换掉了长枪,配了一柄锋锐长剑,摸黑而动,尾随孙逸而去。
第二关隘,宿营地。
被樊明宏警告后,血屠军在此扎营,位置处在孙逸部队对面。
血屠军营地,营帐内,血屠军高层军官列站左右。
营帐中间,摆放着两具担架,上面躺着一名昏死的军官,以及一具失去生机的无头尸体。
二人正是一伤一死的庞刚和霍达。
营帐内,气氛沉寂,隐含煞气,在帐内交织,盘旋不散。
邹子英坐在主位,一语不发的擦着血影枪,一张冷硬的脸布满煞气,冷峻漠然。
周围兵士纷纷沉着脸,鸦雀无声,皆都一脸沉肃。
众将士面向邹子英,沉肃着盯着他,邹子英许久不说话,有人按耐不住躁动,站了出来。
“头儿,霍百夫死了,庞百夫半废,这个仇,咱们就这么咽下了吗?”
开口的是闽洪,邹子英的亲兵队队长,开窍八重境修为,实力了得,深得邹子英重视。
当初率众围堵孙逸营门的就是他,对邹子英十分敬重。
邹子英擦着枪,面容冷峻,一丝不苟。
听到闽洪质询,邹子英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将血影枪枪尖擦拭的闪闪发亮,随后收了起来,才站起身来,一边擦着手,一边淡淡道:“谁说要咽下?”
“孙逸杀我弟,又斩我部众,伤我麾下,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岂能就此咽下?”
邹子英扭头,漠然地看向闽洪,道:“我若不将孙逸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如何对得起为我而殒的霍达兄弟,子俊与霍达在地下怎能瞑目?”
众将士耳闻,纷纷动容,煞气被点燃,怒目圆睁。
“头儿,让我去吧,斩了孙逸那个杂碎,为子俊和霍百夫报仇雪恨!”
闽洪按刀而出,杀气腾腾的请命。
“不,你不是他的对手!”
邹子英抬手轻挥,拒绝了闽洪。
“什么?”
闽洪大吃一惊,周围部众皆一脸震撼:“他不过开窍三重境,虽然资质卓绝,眼力毒辣,却未必能够横压开窍境吧?”
邹子英一脸沉肃,冷然道:“不要轻敌,小觑了他。”
众将士沉默,眉头紧蹙,很意外。
邹子英对孙逸很重视,显然当初碰撞的两下,让邹子英掂量到了孙逸的部分实力。
对于邹子英,他们很佩服,所以,邹子英说的话,他们虽然有些惊异,却没有过多质疑。
因此,血屠军众将领对孙逸皆生起了几分重视。
当然,也只是相对。
“要不,我去吧?”
一位百夫长站了出来,开窍九重境修为,血气旺盛,内窍饱满,显然是了得之辈。
邹子英摇摇头,依旧推拒:“暂时不要妄动,左帅亲自警告过,还是不要触犯的好。”
“左帅也真是的,居然这样包庇孙逸那个杂碎,简直可恶!”
闽洪在旁不忿,恨声斥道。
“不要妄言!此乃营地,左帅乃最高指挥官,激怒他,没好处。”
邹子英顿时瞪着闽洪告诫,左帅的威势,不容忽视。
“我只是不忿,孙逸仗势杀人,左帅却不闻不问,反倒处处包庇,实在有失公允。”闽洪愤慨解释。
邹子英没有说话,他对樊明宏,又哪来好感?
若非实力不济,又感觉到樊明宏的态度强势,他又岂会轻易罢休?今日非得斩了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