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寒扫了一眼，真的是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哑着嗓子，“叫护士过来拔针。”

方菲和唐锦兮走出医院的大门，天空开始下雪，难怪今天上午那么冷。

方菲打了个哆嗦，往车里钻。

唐锦兮坐进后座，把大衣脱给了方菲，“你身子弱，别着凉。”

方菲裹着大衣的时候微微低头，上面有他的味道，冷冽的烟草味夹杂着薄荷的气息，方菲伸手，把大衣裹紧了一点。

她穿的少，刚才一吹风，还真的有被冷到一下子。

这个时候唐锦兮的电话响起来，他低头去接，“什么事？”

接完这个电话，唐锦兮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扫了方菲一眼，把身体转向一边，“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过去。”

方菲抬眼看他，“出什么事了？”

唐锦兮拿着手机，平静的表面下好似蕴藏着惊涛骇浪，“楚文死了。”

“死了？”

在方菲的印象里，这是个喜欢扮柔弱的白莲，看上去好似脆弱无比，实则比谁都打不死的小强。

“怎么死的？”

方菲又问。

“安眠药自杀，死后一天才被发现，死在沐楠养情人的一套复式公寓。”

唐锦兮说完，叫司机靠边停车，方菲拦住，“送你过去吧，我没事，车里有暖气也不冷。”

唐锦兮坚持，“你不能久坐，去趟医院已经很劳累了，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唐锦兮要下车，方菲又喊，“等等，大衣你穿上，冷。”

“好。”唐锦兮接过衣服，下车，站在车外穿好。

方菲坐在车里，看着他拦车离开。

唐锦兮赶过去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收尾了。

唐锦兮走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尸体，他走过去，问负责的警察，“死者呢？”

烟雾飘散，顾长寒吸入了不少，他被烟呛得咳嗽，一咳起来浑身疼痛，简直要命。

唐锦兮起身，见顾长寒皱眉，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他夹着烟，轻笑了一声。

顾长寒强撑着想坐起来，但是他身体刚经过河豚毒的折腾，又被送来洗胃抢救，实在是没了力气。

顾长寒躺着，又不服气被唐锦兮压着，装腔作势的威胁，“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起来，来，从床上起来打我。”

唐锦兮一眼看穿。

“趁人之危而已。”

顾长寒不再看唐锦兮，小人而已，他何必计较。

唐锦兮抽了一口烟，他把手搭在方华刚才坐过的椅背上，慵懒的模样，黑眸里闪过几丝嘲讽。

“我也没有啊，如果我要趁人之危的话”

唐锦兮弯腰，把忽暗忽明的香烟头对准顾长寒的手臂戳下去，顾长寒躲的快，香烟戳进了病床垫子，烧出来一个洞。

烟被熄灭，唐锦兮笑，“我要是趁人之危，你以为你躲得掉？”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惹得顾长寒凤眸里都是杀意，“我突然想，唐氏我或许没那么快能吞并，但吞一个子公司长枫，好似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唐锦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弱者就不要在强者面前乱挑衅？”

唐锦兮低头，又点了一根烟，“阙词不要放的那么狠，朝夕之间，这句话还是等你能从病床上站起来，在和我说吧。”

“你这幅样子，倒是跟顾俊秋相似两分，我好像又明白了，为什么方菲会喜欢你。”

顾长寒故意这样说，唐锦兮嗤笑。

有些事情上当了一次，难道明知道是个陷阱，他还会往里面跳第二次？

“她就算是因为顾俊秋才喜欢我，跟我上床，也足够你嫉妒了吧，顾长寒。你有多爱她，就有多嫉妒我，现在想想，你的妒话，又值得我信几分呢？”

唐锦兮把烟按在烟灰缸里，起身去开病房的门。

顾长寒躺在床上，他看着唐锦兮的背影，面上的笑意和高高在上的神情，渐渐维持不下去。

顾长寒拉了拉被子，是啊

嫉妒啊，嫉妒的妒火中烧，嫉妒的要死。

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