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这时候也从惊吓中醒过神来,赶紧拉过严宛秀怒视严承悦:“有话你直说怎么着啊,这样打她,你将她打的毁了容难道还养她一辈子。”
严承悦抬头冷笑一声:“她若是再这样自轻自贱,我倒还真不能将她嫁出去,养她一辈子又何妨。”
一句话堵的林氏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心的瞧了严老将军一眼:“老太爷您瞧,这,承悦就这么顶撞我这当娘亲的。”
“他说的对。”严老将军偏心起来也是没边的:“宛秀这丫头还没碰到个事就先吵吵嚷嚷的要出家,她这样子嫁到谁家能叫人放心,没的叫人轻看了去。倒不如养在家里一辈子做老姑娘安心。”
“爷爷。”严宛秀头垂的更低了些,满脸的愧色。
李鸾儿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看这气氛如此尴尬不得不笑着上前拉过严宛秀:“来,叫嫂子瞧瞧你脸上如何了?你哥哥也是太狠心了些,便是要打你也不知道轻些,他们大男人手劲大,可别打出个好歹来。”
说话间,李鸾儿又瞧了严老将军一眼:“爷爷也是的,孙媳知道您是最疼小辈的,您啊舍不得早早的叫宛秀嫁出去,便说出这等话来,没的也叫人笑话。”
她一行说一行拉林氏和严宛秀在一旁寻了座位坐下,她这一说一笑间将气氛缓和了过来,林氏看李鸾儿时也带了几分感激之意。
等坐定了,严老将军这才脸上带了几分笑模样:“宛秀,你今儿给爷爷透个痛快话,也别说什么女儿家家的羞臊,这是事关你终身的大事,你必得仔细的想清楚,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一家人谁敢笑话你。”
“爷爷请讲。”严宛秀被严承悦连打带骂教训了一通,这时候倒真是坚强了起来,端坐在椅子上一副大气的模样,倒叫李鸾儿对她高看了一眼。
李鸾儿想着自家这小姑子怕不只是性子温柔和善明辩是非,骨子里应该也带着将门女子的刚强果敢,不然,怎的前一刻还哭哭啼啼的要死不活,不过被了几句便想开了,且能迅速端正自己的态度,调整好状态,着实的不容易啊。
“这周家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严老爷子认真的看着严宛秀:“想来你也知道了,刚才在门口大骂你的那人便是周家小子招来的,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嫁过去指不定如何呢。”
严宛秀咬了咬牙:“爷爷,我想退亲。”
“说说你是如何想的?”严老将军虽然偏心严承悦些,可对于别的孙子孙女也是真心疼爱的,对严宛秀这个长孙女自然更偏疼些了,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性子最是刚正豁达,不会因着名声利益什么的就出卖自家孩子的终身。他现在倒是完全替严宛秀着想的,且他活到如今这把年纪,该瞧的事情也都瞧了,难免就开通很多,并不因碍着规矩而强行替孙女做主,反倒是想听听严宛秀自己的主意。
严宛秀想了一时方道:“我出生在严家,自小便见不管是爷爷还是父亲或者两位叔叔都是一夫一妻恩爱不移,咱们家从来没有什么小妾通房之类的存在,便是母亲或者婶娘她们做了错事。咱们严家男儿也没有因此嫌弃,反倒耐心劝导,且对妻子很是维护,我便想着将来的婚姻也能像咱们家人这样美满,后来却想着这世上又有几家如咱们家这般的,我也便不再夺得望什么一夫一妻的,只想着将来的夫婿与我正妻的体面,给我足够的敬重便知足了,可如今周家弄出来的这些事也叫我瞧明白了,怕我若嫁到周家。连嫡妻最该有的敬重都得不到,即是如此,这婚事不谈也罢。只是叫爷爷为难了。”
严宛秀想开了,也不再哭泣,而是大着胆子认真的将自己的心事摊开来给严老将军瞧,她说话虽缓慢,可却极清晰,话音也重,敲在人心上,不由的对她又多了几分怜爱之意。
“难为你了。”严老将军点了点头:“你也莫说叫我为难的话。谁叫我是你爷爷,你是我孙女,我若不向着你还能向着哪个去,即是知道了你的想法,这事爷爷与你办了。”
严宛秀这才又笑了起来,李鸾儿见严老将军不再说话,赶紧朝严承悦递个眼色,严承悦会意。看向严宛秀:“宛秀,那位义忠侯世子你是如何想的?义忠侯家也托人与太太说过提亲的事,你若是愿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