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很危险

这是刀疤脸最先从她身上得到的一个认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五指紧紧握住,他突然往前一扑,弯成鹰爪形的手竟直冲她的脖子而去。

十七动也未动,只是淡淡的瞥着他,刀疤脸心里一惊,那女孩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还没碰到她的衣衫,他的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劫了下来,他有些气恼的看向那手的主人,对上那人双眼的那一刹那,刀疤脸不由得脸色一变。

那是双极其漂亮银灰色的眸子,似晴朗夜空中飘过的几朵轻云遮住了皎洁的月色,给人一种朦胧的水雾之感,又似上好的琉璃,清澈透亮中透着淡淡的温柔之意。

但那也是妖魔的眼睛。

江湖上对这双眼睛的主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长生门的门主流桑公子。

那个以一己之力屠了整个鬼门,给鬼门改名换姓的少年。

那个直挑七大门派,在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风的少年。

那个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一身杀戮满手鲜血身背数千条人命的少年。

这江湖上,提起他,没有人是不敬而远之的。

只一瞬间,孟流桑的手已经按在了他颈部的动脉上,十七稍稍一抬扇,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师兄。”

孟流桑看她一眼,微微一点头,收回了手。

“你是长生门的人?”刀疤脸的脸色顿时一白,颓然失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十七。

长生门的流桑公子,常年与一个穿着诡异的小女孩一起,这是人尽皆知的。

“长生门?”十七慢悠悠的重复了一遍,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你在平阳郡劫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刀疤脸又惊又俱,却因着女孩的话想起了那几乎被他遗忘在脑后的事。

大约半个多月前,他们在途径平阳郡的时候确实遇见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穿金戴银的,连马车轱辘都用了上好的镀金嵌玉沉香木,整个就是一“我就是暴发户,来呀来呀,快来打劫我”的模样,于是他一时手痒就指挥着手下给截下来了。

因为一直没有追兵追查,他也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你不是问我是谁么。”她挑眉一笑,眸色凉薄诡谲,似有流光一转而过,“可以呀,只是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了。”说着,她拇指和食指一捏含在唇边,在口中吹出了一声悠长而语调奇怪的口哨。

“嗷呜——”紧接着就有令人胆寒狼嚎声从远处回应。

刀疤脸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十七却只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负手伫立在一旁不说话。

不到片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刷的越过高墙,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借着清冷的月色,底下的众人这才看清那白色的身影是什么。

那是一头身形巨大堪比小马驹的银狼,一身银色的蓬松的毛白的发亮。

那银狼额头中央一点花瓣形的印记,而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从左耳险险的绕过右眼蜿蜒到左颌,让它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它的牙齿呈森冷的乳白色,齿尖却因常年撕咬猎物而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猩红。

那银狼单单是站在那儿,便使人望而生畏,两股战战,银狼落地后便微微曲起前爪,黑不见底的眼睛里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意,它弓起身子,作出攻击的姿态,喉咙深处则发出焦躁嘶哑的低吼。

“阿雪,过来。”十七蹲下身子,对着那银狼唤了一声,似乎那声音有魔力一般,银狼歪了歪毛绒绒的脑袋,很快安静下来,按着爪子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