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锐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做兄弟的有什么想法。”容戬开口,长相方正的他,此时肃着一张脸,格外的有一种肃杀之气迫面而来。
屋子里静谧无声,没有人先说话,谁又愿意做出头的鸟。
二夫人一见无人说话,就先哭了起来,“二爷平常对待兄弟最是尽心尽力,没想到这会儿落了难,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要是二爷知道了,不定多伤心呢。”
二夫人捏着帕子就哭了起来,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尴尬。
容凉素来在养病,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他不说话也无人怪他。二夫人自然不是冲着容凉来的,而是三爷容瑾去的。容凉身子不好,如果容锐再出了事,最后得利的自然只剩下一个容瑾。
所以二夫人也够狠,一开口就直冲他而去。
容瑾果然就有些恼怒,不得不开口说道:“二嫂,你这话不能这样说。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这才回来多久?京里的事情根本就摸不上头绪,再者说了还有爹在,自然是爹说怎么办,我们当儿子的绝不推辞。”
三夫人紧跟着丈夫开口,“二嫂,您要说这话可真是亏心,自从出了事,三爷都在外面奔波,人都瘦了一圈,自己的前程还没有着落,就先紧着二哥的事情,要是听您这样说,合着我们三爷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浪费了一片好心,也没人领情呢,真是够人寒心的。”
三夫人可也不是善茬,自然不会生生的忍受二夫人的气,再者说了这几日容瑾的确在为了这事奔波,但是究竟尽了多少心谁又知道。
“三弟妹,三弟为他二哥奔走我感激他,可是他这几日跑的地方跟你二哥有什么关系?不去刑部,都察院打点,反而没少去吏部,别当别人都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呢。”二夫人怒道,一张脸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清美,此时满是怒容。
“你……”三夫人气的直打颤,冷笑一声说道:“吏部尚书跟都察院的史大人多年的交情,正因为都察院那边水泼不进,这才转而求到了吏部去,好好好,二嫂不领情咱们还能歇歇腿呢。”
大厅里吵得不可开交,冰清脑仁都疼,这还没商议对策呢,就已经自己先闹起来了,可真是够团结的。
“都给我住嘴!”容夫人恼了,“一个个的就这点本事?”
二夫人跟三夫人都不敢说话了,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夫人请罪。
容夫人怒道:“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有事情不先想着解决问题,净顾着挑错掐架,可真是长脸了!”
容夫人将两人狠狠的训斥一顿,这才看向容戬。
容戬面色不虞,但是还是给老妻面子,看着容瑾说道:“你既然找了吏部的人,那他怎么说?”
容瑾听着父亲问话,忙躬身回道:“爹,吏部那边也没什么准确的信儿,但是有个重要的信息,儿子打探到了。”
容凉这个人她从来看不明白,而且好像自从嫁进来,她就一直跟着他的脚步走,一步一步的,等到察觉,也已经沦陷。
这样的男人自己是斗不过的,如果是换做是阿晚,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毕竟皇帝陛下那样的人都能被她收服了,一个容凉又算什么呢?可是就只这样一个不算什么的容凉,自己都应付不了,想想都觉得很是挫败。
阿晚,在冰清心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无所不能。她其实也不是愚笨之人,不然夜晚也不会跟她交好,可是她的聪明才智在容凉身上是不够用的,不是她太笨,而是他太聪明了。
看着冰清正在发呆,容凉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冰清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在想这辈子大约我是没办法斗得过你的。”
“?”容凉这回吃了一惊,“斗?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也没什么。”冰清忽而想明白了,她算计不过他,斗不过他,那就不算计不斗了呗,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违背诺言,自己反正也不能杀了他什么的,就躲开好了。
想到这里,冰清又觉得人生没有困难事了,只要你能想得开。
容凉还真是摸不透这会儿冰清的意思,想要再追问,冰清已经十分欢快的奔着饭菜去了。
不由得一笑,轻轻摇头,不管她在担心什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不是吗?他这个人很孤僻很固执,从不动心,可是一旦动心就是一生一世。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假以时日,他自然就明白了。
想想刚成亲的时候,冰清对他虽然算不上避之如虎,却也是十分冷淡,大有个人过个人日子的意思。可是现在不也是举手投降,跟自己正正经经的过日子来了吗?
所以,过日子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不争朝夕,只争日月。天长日久的,她就明白了。
容锐的事情在容府引起了极大的波动,因为容凉身子不好,因此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他们夫妻参与。正因为如此,冰清也乐得悠闲,容凉居然也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不过想想之前容凉曾经说过的话,冰清也就释然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有一种感觉,她这个夫君应该是有她不知道的一面的。
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又何必招人嫌,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肚兜来。
麒麟送子的肚兜上最后也只绣了四只小麒麟,冰清真的没有勇气绣上八个,她也不能跟人家的表姑一样那么勇猛。生八九个神马的,那真是太挑战极限了,太有难度了。
如此过了四五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郑妈妈来了。
容凉正在看书,冰清在做针线,屋子里一片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