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可是老狐狸一个,陆铮虽然厉害,可是也别指望他会束手就擒,现在一切就只看花寒筠了。
花寒筠收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心中不由得飘飘然,她手捧着茶杯,静静的听着宋三妹的哭诉,眉头渐渐的皱起来。
“这个敬二哥,嘿,现在真了不得了,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对梁管家动手?”花寒筠道。
宋三妹一听花寒筠这话,当即道:“二奶奶,我们做奴才的本不该说主子的不是,可是敬二爷这一次的确是被人当枪使了,说起来还是二爷人善良,容易上人家的当,二奶奶,咱们梁家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就算梁实有时候做了一些没屁眼的事儿,可是只要主子骂我们,我们肯定都心服口服。
这一次二爷要银子,我和梁实商量,咱家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给二奶奶您送来了。可是二奶奶,有些外人想着让我们梁家不得好死,我和梁实心里不服啊!”
梁实家的说到这里,又低头垂起泪来,花寒筠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她不是傻子,梁实家的说了这么多话,无非就是告诉花寒筠张敬后面还有人主使,因为凭张敬的那点智商,他自己干不出这么漂亮的事儿来。
“陆铮啊,陆铮,你还真是厉害,没有想到这一次三叔的事儿果然不是偶然,你这小子简直是要玩命呢!”花寒筠心中暗道。
从梁实的事情,花寒筠知道陆铮对梁实出手了,要不然梁家嫂子哪里会这么爽快的拿出五千两银子送过来?
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那可是两个彪形大汉抬都抬不动,这么多银子要堆一屋子呢,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梁实会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挡灾?
花寒筠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浮现出薄怒之色,她狠狠的跺脚道:“好啊,敬二爷现在了不起了,竟然敢背着我收银子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么了不起!”
“梁家嫂子,你只管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杀千刀的!嘿嘿,想着讹你们的银子发财,他是做梦!”花寒筠恶狠狠的道。
宋三妹一听花寒筠这话,心中大感宽慰,当即道:“二奶奶,您可是我们梁家的救命恩人啊,我给您磕头了!”
宋三妹当即又是一番表演,花寒筠收了人家的银子,心中过意不去,免不了又是一番宽慰。
“这个陆铮,真是不顾张家的死活,梁家可管着几万亩土地了,梁实一完蛋,张家会有多大的损失?
哼,更可恶的是这小子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背着我怂恿张敬去动梁家,我老虎不发威,她当我是病猫么?”
花寒筠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一时对梁家赫然有些很多的同情。
在她看来,梁家和崔家都是张家的附庸,这两家都因为张家而发财,但是彼此又是一种牵制关系。
张家高妙的地方便是用其中一家制约另外一家,这样张家便总能够居中占据最大的利益,这样的一个平衡能够轻易破么?
梁实的老婆姓宋,有个小名叫三妹,她小时候是跟着父母要饭到的扬州,后被张家收留。
她乖巧伶俐,在张家作丫头的时候很得老太太赏识,老太太便做主将她嫁给了梁实,而梁家一直就是张家的附庸,已经三代给张家做奴才,到了梁实这一代,他是张家的二管家,替张家管着数万亩良田的账本。
而宋三妹则管着西院,夫妻两人都管着事儿,在张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张家除了几个嫡系的主子之外,谁的地位也比不上她们夫妻。
就连花寒筠一直对梁实夫妻都非常忌惮呢,她见到了梁实家的都叫一声嫂子,后面纵然是虚伪的成分占多数,但至少说明梁实真的不是一般的奴才。
可是今天,宋三妹却是进到了秋桂园却“噗通”一声跪下,然后匍匐在地,嚎头大哭。
花寒筠脸色一变,道:“哎呦,梁家嫂子,你这是干什么?真要折煞我不成么?”
梁实家的哭得更伤心,花寒筠过来扶她,她跪地不起道:“都是天杀的梁实犯了错,他不是个东西,竟然把大老爷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敬二哥这一次生气,说是梁实胳膊肘往外拐,向到了三老爷那一边。
天地良心,梁实对大老爷是忠心耿耿,可是他小时候就陪三老爷读书,三老爷也是家里的主子,他老人家叫了梁实,作为奴才能不听话么?
二奶奶,您是最明理的人,梁实的事情还望您给做主啊!”
宋三妹长期在内宅干事儿,眼力非同一般,演戏的本事更是厉害得很,她这一番哭诉,真是情真意切,却把花寒筠给整晕了。
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宋三妹说张敬对梁实不满,就张敬在张家的分量,还有他的智商,梁实什么时候把敬二哥放在眼里了?
花寒筠疑惑间,宋三妹又来了一记王牌,她窸窸窣窣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捧着,道:
“二奶奶,这些年梁家是积攒了一些家底,今日个我全给奶奶您送来了。我们整个梁家都是张家的,这些东西本就该送给二奶奶和二爷,还希望二奶奶千万别推辞!”
花寒筠从宋三妹手中接过银票,眼睛从银票上面扫过,内心剧震,她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银票给弄掉了。
她转身,脚下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了。
由不得她失态,这一张银票的面额赫然是五千两银子,梁实疯了么?让老婆将五千两银子就这样拱手送过来了?
花寒筠心中一下乱了,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银子到手了,花寒筠自然不会吐出来。
可是梁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事情和张敬又有什么关系?花寒筠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宋三妹送了银子,心里也疼得很,可是她眼瞅着花寒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