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不说话,已经再次背过了身,秦九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苏宴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日光斑驳的台阶上,面沉如水。
竹湘果然当天傍晚便走了。
马车停在付南山脚下,她没有带任何随从,只背了一个包裹,摸着自己五个月的肚子,最后看了一眼付南山的行宫,上了马车离开。
车轮滚滚碾压过地面,穿过傍晚的丛林往山下而去。
“娶静女?”行宫里,凌若转眸看向一旁的静女这才又看向下方跪着的秦九,片刻的惊讶之后缓缓沉寂下来,“虽然竹湘的事情错在她,但你转身就另娶他人,这样的做法就不怕人说闲话吗?”
秦九跪在那里:“我与竹湘郡主本就毫无瓜葛,当日也只是被逼无奈,本着负责才应承了婚事,既然当日的事情真相大白,那我与她自然没有任何关系,我另娶旁人,又何惧他人言说?”
“话是这样不假。”凌若再次瞥过一旁的静女,她面色激动又羞涩,一时立在一旁竟似不知该作何应对,“秦九,那我且问你,你既然从一开始就应承了静女要娶她,那当日竹湘的事情出来,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与竹湘真的成了亲,你又当如何待静女?”
苏宴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竹湘离开的方向微微有些寒凉,而后看向秦九:“你跟朕来。”
静女有些担忧的看向秦九,秦九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跟上苏宴的脚步。
书房。
一路走来,经历外头日光的炙烤,浑身燥热,一进到屋内便觉着有凉气扑面而来。然身上的那股冰火两重天尚未散去,便已觉出屋内的压迫感。
秦九抬起眼来看了看背对着他立在书案前的男人,犹豫了下,终究是走上前去抱拳:“皇上……”
“你和静女怎么回事?”他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感情。
秦九犹豫了下才道:“我要娶她。”
“娶她?”苏宴含了一丝冷笑转过身来,“秦九,别跟朕说什么两情相悦,你觉着朕会信?朕不信几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放下。”
秦九低垂了视线,声音沉落下去:“放不下又怎么样?我懂自己的身份,也懂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有交集。我只要看她好好的,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