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衣服,是雪白的皓腕,她用了簪子一笔一笔在手腕上刻画。
锐利的尖端刺破皮肤,很快便冒出血来,可凌若却仿佛看不到,硬生生将字写完。
当血迹堆积组成,组成了一个蜿蜒的“见”字。
而远在宫里的男人,就那么坐在那里静静感受着手腕上的疼痛,直到那些痛感连成一条线组成了一个字。
腕上火辣辣一片,就仿佛有人刺穿了他的皮肤割破了他的血肉一样,他看着外头的月光,第一次沉下了眉目。
先是以身挡剑,现在又是为了什么,竟不惜自残身体,约他一见。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原因,或许,他也可以拒绝,让她的希望变成失望再到绝望。
但男人静坐片刻之后,终究是起身,迎着月光,从窗口跃了出去。
这本是他一早布好的局,可当结果到来的时候,为何他心里头竟然没有欢愉,反而有着淡淡的失落,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吗?
可能吗?
他帝临幽的情绪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更何况,那女人还是别人的妻子,视他如仇敌之人!
“王妃?”
秦九见她不说话,猛然跪在了地上,一旁的若水和翠柔也哭着跪在了地上。
“晋王说了,趁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他会想办法送王妃安全出城,只要王妃从此后不回来,便断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凌若盯着秦九。秦九被她的目光看得低下头来,压低声线,“王妃,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么?
凌若轻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外头的月光正好,大片的光从窗外泄入,落到她脸上,却照得她脸色惨白。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他陷入风云诡谲的权谋中丢掉性命,而她独自一人成亡命之徒吗?
“苏宴……”她喃喃道,“你果真……”
糊涂!
你成全了你的王兄,还了你如父如兄的恩情,那我呢?
难道我等待到今时今日,为的是独自一人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回京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