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想去看看瀚哥哥。”
皇后叹口气:“连我都不能进去和他说句话。”
“我去和父皇说,求他让我见见瀚哥哥。”
“你可以试试,见了他告诉他,母后一切都好,请他不要担心,我会办法救他出来的。”
芊晨公主点头,从她面前退了下去。
锦瑟随后跟了出来,喊她:“公主,一会皇上若准你了,你带上我一块去吧。”
“好。”知道她想见瀚哥哥,芊晨公主自是不拒绝她。
说好了这事,她立刻拨腿去见皇上,不曾想,在皇上的宸宫里遇着了苏大人。
“父皇。”芊晨公主行了一礼:“儿臣想见见瀚哥哥,请父皇准予。”
皇上看她一眼,知道她与瀚情深,回了宫,她只字未替瀚说求情的话,只说要见他一面,他想了想,也就准了。
“去看他一眼吧,看过以后,晚点就跟燕京回府。”
“儿臣告退。”芊晨公主行礼,退下。
回不回府,也要看顾燕京的诚意啊!
打了她,想让她乖乖回府?那有这么好的事情。
扭身,她出了宸宫,在外面站了一会。
她想等苏大人出来,和她说几句话,但没等到苏大人,却等来了都统大人。
远远的,看见他往这边走了过来,她死死的盯着他,这个恶人。
他显然也看见了芊晨公主,走到跟前,他停了一下,芊晨公主便别过脸不看他。
既然如此,他就继续走了。
“……”居然敢不搭理她。
芊晨公主忍下心里的那口恶气,狠狠的瞪着他进去的背影。
他是都统大人,这里的森军都归他管,侍立或巡视的禁军看到他都会恭恭敬敬的行个礼的,平日里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现在瞧起来,竟是觉得他八面威风,难怪不把她这位当朝的公主放在眼里,竟然敢打她。
芊晨公主慢慢平伏着自己要气炸的心肝,等了一会,就见苏大人出来了。
她盯着走出来的苏大人,他行至她身边的时候微停,他就算现在是阁老,但见到公主还是要行礼的,便稍微弯腰行了一礼后,抬步就走。
“苏阁老。”他没打算说话,只是礼节行的行了礼,芊晨公主便立刻叫住了他,夺步到他面前来。
“苏阁老现在挺威风的嘛。”
他看她一眼,不语。
“苏阁老,我瀚哥哥不是你至交的好友吗?你们不是从小一块读书的吗?为什么他出了事情,你不肯在朝堂上为他说一句话?”
“现在接受了曲阁老一职,替代了自己的老师,成为内阁的首辅,你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别的荣耀?”
心里所有的不满,她直接问了出来。
她是公主她怕谁,想要说什么便是什么。
也正因为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她更觉得生气。
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不顾瀚哥哥的死活,他应该站出来为瀚哥哥求情的。
皇上那么重用他,立他为阁老,他如果为瀚哥哥求情,说不定瀚哥哥就会有转机了。
“我要做什么需要向公主解释吗?”
“……”
他抬步便走,芊晨公主怔在原地。
他这是承认了?
的确,他不需要朝她解释什么。
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对她无情,对瀚哥哥一样无情。
那么对顾今笙呢,他的情又有几分的真?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是否也会为了保全自己而舍弃顾今笙?
~
同时,宸宫之中,顾燕京来到皇上面前,行了大礼,跪了下来:“臣见过皇上,请皇上责罚。”
皇上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责罚你什么?你犯什么错了吗?”
顾燕京据实说:“昨日惹得公主生气回宫,是臣的错,臣请皇上责罚。”
本来皇上心里对他是有那么一些不痛快的,公主再怎么不对,再怎么闹,那也是公主,这才刚成亲,他就打了公主,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公主忍让一二?
他心里的不痛快一直隐忍不发,他也想看看这顾燕京怎么给他一个交代,现在看他跪下请罪,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他轻轻抚额:“燕京啊,你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顾燕京便站了起来。
“同为男人,朕是理解你的,这事过去就算了,晚会回府的时候,把公主一块接回去。”
“是。”
皇上又说:“公主自幼娇惯,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女人嘛,都喜欢争风吃醋,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下不为例,若是再让公主哭着回宫,朕就饶不了你了。”
“是。”
“皇上,臣有一事求。”
“说吧。”
“求皇上恩准臣带湘君妹子回府休养一段时间。”
“不是她吵着要在这里陪着的么。”
“她虽有心,但很不适应,食不下咽,夜不能眠,且受了惊吓,人已憔悴了许多,瀚殿下已答应,只要皇上恩准,便准臣带着湘君妹子回府。”
皇上想了想:“他倒是有些情义。”竟是准予那个女子离宫了。
那个女子是都统大人的堂妹妹,他既开口求了情,瀚也愿意了,他自然也不会强留在宫里一块给软禁了,一个妇道人家,瞧起来柔柔弱弱的,入宫的时间也不长……
琢磨片刻,他也就点头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吧。”
这也算恩威前施了,给他些恩典,他会对皇家更加的忠心。
一个妇人而已,她的存在与否对皇家构不成任何威胁。
东宫。
自打昨日发现怀孕后,湘君就没多大的精神了,吃什么吐什么,什么也吃不下。
躺在榻上,她精神不大的搂住瀚殿下的精壮的腰,悄声和他说:“殿下,我们的孩子将来给她叫什么名字好呢?”
瀚殿下靠在榻上想事情,听到她问,抬手抚在她脸上。
他想了想:“若是个男孩,就叫鸣凤,若是女孩,就叫吉凰吧。”
湘君莞尔:“殿下是希望若是女孩,一生吉详如意的吧。”
“嗯。”
“到了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多艰难,都要把孩子养育成人。”
她眸中有些湿润,他这是要赶她离开了。
“我舍不得你。”
“大局为重。”就算舍不得又如何,该放她离开了。
关在这里,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孩子,都是极为的不利。
湘君默了一会,止住哽咽,和他讲:“殿下,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等生下孩子,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会陪你的。”
“你不要回来找我,你带着孩子走远一点,时候到了,自会有人去找你。”
“殿下。”她忍不住低声哽咽。
外面传来声响,有开锁的声音,两个人相望一眼,不知道又是谁来了。
瀚殿下也就坐了起来,就见有人一边进来一边在叫:“瀚哥哥,瀚哥哥。”
芊晨公主带着锦瑟一块过来了。
湘君跟着一块坐了起来,悄悄擦干了泪,转眸望着这进来的两人。
“瀚哥哥。”芊晨公主快步走到他们跟前,看了看他们,她虽不哭了,但眼睛还是湿润着,很容易便看见她哭过了。
瀚殿下的神情,也不是特别的好。
这才几日不见,就发生了这等变数。
她大婚那天,瀚哥哥还喝酒为她送了行的,谁知再见他,竟成了物是人非了。
“你怎么来了。”瀚殿下问了一句。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能不来么。”芊晨公主望着他,昔日意气风发的瀚哥哥,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让人囚禁着不得自由。
“瀚哥哥,我听母后说,是在我大婚之日,萧贵妃和羡殿下给你下了药,陷害了你,是这样子的吗?”
瀚殿下微微抿了唇,轻轻点了头:“是我大意了。”
“他们是蓄谋已久了,这俩个人平日里看起来温和,与人无争的,谁知却是存了狼子野心,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瀚哥哥,不但害得瀚哥哥名誉扫地,还害了瀚哥哥太子之位被废。”
瀚殿下微微抿了唇。
“瀚哥哥,你放心,父皇不肯给你一个公道,我一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瀚殿下蹙了眉:“你以后离他们远点,不要再回宫了。”他也不需要她一个女子去为他讨什么公道,难不成要找人家打一架骂一场?
芊晨公主摇头:“我怎么能不回宫呢,这里有瀚哥哥,还有母后,母后可担心你了,来的时候还让我转告你,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瀚哥哥,我也一定会常来看你的。”
瀚抿了唇,正所谓患难见真情。
平日里瞧起来娇里娇气、甚至有些傲慢的芊晨公主,对他这位哥哥,倒是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