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下楼。
赵洞庭将小厮叫醒,给了几颗碎银。本满是不爽的小厮便也欢天喜地去暂代厨师一职。
先将店里的陈酿绿篱笆拿了两坛到桌上,又忙不迭地去厨房里准备牛肉。
许夫人、熊野、铁离断剑赵洞庭和吴阿淼相对而坐,各是走到屋外去站着。
吴阿淼喜滋滋给赵洞庭倒酒,“咱们哥得有将近两年没喝酒了,洞庭小哥儿你今儿个肯定得被我灌醉。”
“吹。”
赵洞庭很不客气,“别以为你现在有点修为功底,喝酒就能喝过我。不信打个赌,今晚趴下的还是你。”
吴阿淼故作惊讶,“你都看出来了?”
赵洞庭翻着白眼道:“你都故意跟我显摆了,难道还要我装瞎子不成?”
他直接将酒坛泥封拍开,灌了一口,“看你修为,怕得是接近中元境了。短短两年时间,当真不容易,说不定你这家伙以后真可以弄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玩玩。只是你去了剑阁,却没有拜空荡子为师傅,反到败了破军学宫的泷欲为师,是怎么回事?”
吴阿淼这回真正惊讶,“你认识我师傅?”
赵洞庭道:“你在江湖上又没有什么名头。要不是跟着你师傅到这里住下,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吴阿淼便恍然,“原来这样。”
然后又道:“藏剑阁规矩太多了,拜个师和为奴为仆一样,我过不得那样伺候人的生活。我这师傅不管我,说只教我剑术,所以我就跟着他了。”
“不管你?”
赵洞庭微微诧异,“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阿淼道:“等我学完他的剑术,他怕是就要将我赶走了。我这师傅神秘得很,不想让我掺和他的事。”
赵洞庭又灌了一口酒,“那你和破军学宫也没什么关系了?”
吴阿淼道:“破军学宫我都没有进去过。我拜的是师傅,又不是入破军学宫。嘿嘿,以后我可还想去破军学宫闯闯呢,听我师父说破军学宫有三大剑术,我怎么着也得去见识见识这三大剑术是不是真的像我师傅说的那样厉害。”
赵洞庭悄然松了一口气。
泷欲大概也是惜才?
不过不管怎么说,泷欲没有将吴阿淼卷进他的那些事,卷进蜀中势力,这点,他得感谢泷欲。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以吴阿淼这小子的尿性,要是泷欲让他进破军学宫去受约束,他大概会扭头就走。
这家伙只是个喜欢我行我素,想要过那神仙似的天下第一剑客的逍遥生活的闲散家伙而已。
而这时,吴阿淼却是也主动询问了,“洞庭小哥儿,你盯着我师傅的行踪做什么?该不是和我师傅有什么仇怨?”
他脸色难得的凝重。
要真是这样,他大概也不知道如何取舍。
府衙内院落中。
赵洞庭在陪着许夫人等人又喝了会茶,突然起身,笑道:“三位随朕去见个故人?”
泷欲和吴阿淼在城内,他知道。他们在哪间客栈,他也同样知道。只是这些天不想打草惊蛇,便没有去见吴阿淼。
如今泷欲出城去阻黄粱策,却也是见吴阿淼的好机会。起码不知道他身份的吴阿淼不至于会立刻就要在立场上作出抉择。
“遵旨。”
许夫人、铁离断、熊野自然不会拒绝,也没有多问,都起身,跟着赵洞庭往外走去。
赵洞庭嘴角笑意始终不曾弥散。他也想看看,当吴阿淼看时,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想着想着,他嘱咐跟在旁边的许夫人、铁离断和熊野道:“三位等下莫要暴露了朕的身份。”
到院外,又找人宣来盯梢泷欲和吴阿淼的探子,便出了府衙。
街道清寂。
夜里的风终于带着些许凉意。
赵洞庭四人在探子的带领下很快到得泷欲和吴阿淼居住的客栈。
此时此刻,客栈里楼上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来亮着灯。
探子在街道跺跺脚,又将手举起,好似是神打似的。整套动作颇为繁复,持续做了十余秒。
然后便有人从阴暗处走出来,很快到赵洞庭几人近前。
赵洞庭抬眼瞧瞧上头房间里的昏暗油灯,轻声笑问道:“那个年轻人还在里头吧?”
刚刚跑过来的几个探子不清楚赵洞庭身份,偏头看向带路的那个。
带路的探子头目低声道:“这是皇上。”
这直将几个探子都吓得不轻,眼睛圆瞪,当即就要跪下行礼。
皇上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轻易得见的。这个年代,能够见到皇上,着实是种殊荣。
赵洞庭摆摆手,“免礼。”
然后嘘了声。
几个探子会意,有人点头,“那青年还在上头,皇上您……要上去?”
赵洞庭轻轻点头,便向着客栈门口走去。
门只是虚掩着,稍稍一推,便开了。里头伏在桌上睡觉的守夜小厮都没有丝毫察觉。
探子带着赵洞庭四人上楼。
“就是这间。”
到得吴阿淼住的房间外,赵洞庭轻轻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