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争,就免不得要联合福州县城内的那些官员们。
张良东府邸。
蒲立德被杀的消息也通过某种途径传到张良东的耳朵里。
张良东坐在家中正堂内,喝着茶,嘴角露出微笑,“宦宜春死了……连蒲立德也死了么?”
“蒲立信你还真是有些手段呢,我倒是小觑你了。接下来,你该是打算如何对付我呢?还是以什么方法由商入仕?”
一封封请柬,也很快从张家府邸被送了出去。
这夜,却是苦了这福州的大小官吏们了。两封请帖,让得那些原本打算静观其变的官吏也不得不被迫站队。
有人信蒲家的底蕴更深,前往蒲家。
有人信张良东最后会大权在握,便前往张家府邸。
张家正堂内和府衙蒲立信的院落里,俱是汇聚着不少福州官员。而那掌握着福州守军的何立马,却是在张家正堂内坐着。
本来以他官位,绝不应该会做到张良东左手第一位置才是。但因他手握着兵权,却被如此特殊对待。
这样以接近明刀明抢的争斗,兵权无疑才是最重要的。
蒲立信在院子里,始终没有等到何立马,最终得知何立马去了张家府邸,神色难看至极,差点大发雷霆。
何立马以前怎么说也是蒲寿庚亲信,他的确没有预料到,何立马会去张家府邸。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想要掌控福州,还有诸多变数。府衙内,可没有多少亲兵。
蒲立信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屋内一众福州官员,忽然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很快,高瘦子和矮胖子两人便离开府衙,往张家府邸而去。
只是蒲立信到底许给他们什么承诺,这就无人得知了。
夜色渐渐深了。
而在张家府邸,张良东和众福州官员稍作商谈以后,却也是带着一众人离开了张家府邸。
何立马手下已有数千守军在张家府邸外汇聚,前排将士个个高头大马。
张良东意气风发,振臂高呼,“诸位将士,本官刚刚得知消息,蒲家中人暗中刺死宦大人。此行,随本官去蒲家讨个说法!”
士卒们岿然不动。
何立马在旁边忽然大喊:“出发!”
士卒们这才轰然应诺。
张良东脸色微微变幻,有些难看,又很快隐去。
何立马却也是心中叹息。
他掌握着福州城内守军,可以说是现在城内最具实力的人,但可惜,他的资历、地位都太浅,无望“福建王”的位置。
数千人往府衙而去,火把林立。
蒲立德见过高瘦子、矮胖子等蒲寿庚以前拉拢的供奉后,没让他们出府,只是在他的院子里保护他的安全。
蒲立信猫在自己的院子里,房间内油灯未熄。
看似平静的府衙,总好似有浓浓阴云笼罩在上空。
十余个黑衣身影在浓浓夜色中悄然跃进府衙,而后向着蒲立德所住的院落摸去。他们对府衙内的地形,竟也是极为熟悉。
只是却不知,这十余个黑衣人,是来自哪家。
府衙内有暗哨在暗中发现这些黑衣人的身影,也出奇的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任由这十余个黑衣人径直往府衙深处去。
十余人很快到得蒲立德的院子里。
然而,才刚进院子,院子里内却就有油灯燃烧起来。许多身影,显现在油灯光芒下。
然后,还不待这些惶惶的黑衣人退出去,就有高手从两旁院墙跃下,将院门给关了起来。
一众黑衣人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蒲立德的屋门打开,穿着孝服的蒲立德沉稳走出门口,看着这些黑衣人,“你们,是我二弟派来的吧?”
高瘦子、矮胖子等一众蒲寿庚的供奉从暗处也都走出来,对着一众黑衣人虎视眈眈。
众黑衣人惶惶,不答话。
蒲立德自言自语,“二弟,你还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欣慰,又失望啊……你长大了,心思却对着自家人。”
随后他摆摆手,对高瘦子、矮胖子等人道:“都杀了吧!”
高瘦子、矮胖子带着一众供奉动手。
他们两人有勉强能和真武境过招的实力,对付这些不过中元境、下元境的黑衣人,自是简单得很。
刀光剑影下,数十供奉在须臾间便让得十余个黑衣人几乎都死在乱刀之下。
蒲立德嘴角紧紧抿着,脸色阴晴不定,“二弟,你让哥哥如何待你呢?”
而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却是猛地僵住。
然后,有血从他的嘴里汩出来。
蒲立德怔怔看着前头,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然后又恍然明悟,颓然仰倒在地上。
只是死前,他的嘴角却是有着古怪至极的微笑。
杀他,是高瘦子出的手。
高瘦子在斩杀最后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夺下那黑衣人的刀,顺势甩出。刀,深深刺进了不通武艺的蒲立德的胸膛。
一众刚刚停手的供奉都是怔在当场。
油灯微微摇晃,院内供奉、士卒的表情在油灯微弱的光芒下,都是显得那般复杂幽深。
高瘦子环视过众人,道:“大公子被张良东派人暗杀,此事,你们可有异议?”
院内无人开口。
这其中或许有忠于蒲立德的人,但是,蒲立德已死,此时高瘦子摆明是要栽赃张良东。谁都知道,开口是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