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海牙闻言,眼中稍稍放出亮光,“你这个法子虽需要些时日实施,但的确能避免宋军妖法之祸。”
军师悄然松口气,默默往后退却两步。其实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希望阿里海牙把他当成透明人最好。
帐内众将议论起来。
阿里海牙既然觉得挖掘地道可以,他们当然要商议着如何挖掘地道了。这样元帅才会觉得他们不是废物。
见到此状,阿里海牙总算是心中怒气稍减,没好气道:“都滚吧!休整两日,挥师平南!”
“是!”
众将连忙领命,各自退去。
在这大军中,阿里海牙其实就是皇帝,他说杀谁,就可以杀谁。当然,蒙古族的监军除外。
天气日复一日的炎热。
过两日。
平南县东城门处突然有极为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元军来了。
无数士卒跑到城墙上待战。
不多时,赵洞庭也率着文天祥、苏泉荡等将匆匆赶到,立在城头,向城外看去。
城外两里处,是黑压压的元军军阵,从东面到东北面,根本瞧不到边际,只觉得漫山遍野都是。
十余万军卒,这是个惊人的数字。
然而,元军虽到,却是就在两里外就地扎营起来,并没有半点要进攻的打算,连试探的意思都没有。
赵洞庭和众将用望远镜瞧过半晌,道:“元军难道还打算在这里扎营,要和我们耗时间?”
这当然不正常。
宋军有平南城内无数补给,而元军后勤线却极长,要从各州府运送粮食过来,但凡是阿里海牙有点脑子,都不会选择打持久战。而若是围城,不,不可能,元军军卒不过宋军两倍,也断然不会不自量力的选择围城。
纵是赵洞庭,也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不寻常意味。
文天祥蹙着眉道:“莫非元军还在等待援军?”
赵洞庭惊道:“什么援军?”
文天祥讳莫如深道:“广南东路,元军征南总管伯颜有大军驻扎在那里。”
说着,他却又自顾自道:“这也不可能啊,若是广东有元军过来,我军完全可以突出城去,阿里海牙要等,也不会在这里等才是。”
赵洞庭又抬起望远镜,淡淡道:“既然他们不攻城,那我们便也以逸待劳,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旁边众将领命。
不多时,君臣又离开城头。不过城头上,始终有哨兵用望远镜盯着元军的动静。
又两日。
梧州境内,苍梧县。
秦寒和完颜章两人站在城头上,完颜章问:“皇上那边如何了?”
秦寒眼睛盯着远方的山脉,道:“探子定然已经将信报传给你了,你又何必试探于我?”
完颜章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假意投元,还斩杀皇上信差,你不会真的想抱着陷我于不义的心思吧?我完颜章虽是元朝降将,现在又是宋朝降将,但我绝对不会再投元。若是你敢诓我,我必杀你,再自裁以向皇上谢罪!”
“呵!”
秦寒轻笑,“若是我想投元,你觉得皇上还能够活到现在么?”
说着,他的袖中竟是突然出现剑光,然后有短剑呼啸而出,横在完颜章的脖颈上。
完颜章微微怔住,“没想到你军法无双,竟然还拥有这般身手。那你到底是何打算?”
秦寒将剑收起,负手道:“你且先去梧州城中和那骨格力多多来往来往,我听闻那骨格力好酒好色,你投其所好,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后等时机到,你再请他来这苍梧县饮酒,无论如何,咱们先得把这个眼线给拔掉。”
“拔掉?”
完颜章偏头看向秦寒,“你是要杀骨格力?”
见秦寒不答,他又道:“纵是我们灭掉梧州守军又能如何?还不如前往平南县,我们助皇上守城,意义更大。”
秦寒摇头,眼睛始终盯着远方山脉,“我要对付的,不是区区的梧州守军啊……”
“那你到底要对付的是谁?”完颜章已是满脸不耐。
但秦寒却是又不说话了。
完颜章愤愤甩袖,“我且先信你,去会会那个骨格力。”
不多时后,完颜章领着数十亲兵离开苍梧县,往梧州城而去。
秦寒仍是立在城头,看着他远去,喃喃道:“我要为宋朝解决后顾之忧啊……”
过数天。
阿里海牙率着大军亲至平旦驿。
平旦驿大门内被轰天雷炸出的大坑已经悉数被填补平整,但空中,好似仍有着淡淡的火药味。
“哼!”
阿里海牙从正门过时,满脸愠色。平旦驿被宋军袭击的事情早已有信差传报到他那里。
还未正式开战就被宋军欺负上门来,这当然让他不高兴。
再有之前琼州、镡津县、平南县的事,更是让得阿里海牙心中好似有个轰天雷,时刻都要爆炸。
营门旁跪在地上的前锋军副统帅低着头颅,连看也不敢看阿里海牙。他好不容易从轰天雷下活过命,却也担心触到阿里海牙眉头,被他斩首以泄心气。
还好的是,阿里海牙连看也未看他,只是率着众将径直往平旦驿内驰去。
这前锋骑兵副统帅也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然而,刚到营帐里,阿里海牙坐到正中位置,就拍案道:“平旦驿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