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他开始跟着李元秀习武。李元秀因他身子还未痊愈,便只是先教他内功修行的法门。
如此过去几日,赵洞庭每日卯时都会准时去校场检阅侍卫操练,再练练功,闲暇时便读些兵书、古籍,练习书法等等。他竭尽全力想让自己快些融合这个世界。
这日大黑早,他还未出门,却有太监在外禀道:“皇上,太后请您去早朝。”
早朝?
赵洞庭偏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更衣的颖儿,问道:“太后忽然让朕去早朝做什么?”
颖儿笑道:“皇上这几日勤苦,可能太后看在眼里,觉得您长大了,想让您去共商国家大事吧!”
赵洞庭摇摇头,苦笑道:“怕莫不是如此。”
如果杨淑妃真想让自己这个小皇帝主政,那便不会等到现在,当初自己要执掌侍卫亲军时她也不该阻拦。
但总是呆在这寝宫里终归不行,赵洞庭自言自语道:“那就去看看我这个娘想要做些什么罢!”
等赵洞庭到早朝的宫殿里,里面已经站着数十个文臣武将。靠前的都是文臣,武将排在后头,见到赵洞庭过来,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赵洞庭任由李元秀搀着,径直走到大殿最里边正中的龙榻上坐下。
太后杨淑妃在他左侧,座榻还要高出那么几分。
赵洞庭轻轻叫声娘,杨淑妃轻笑着点头,让众臣平身。
来到南宋年间几天,赵洞庭还没上过朝,是以只是坐着,并不说话。
杨淑妃带笑环视过众人,声音软软蠕蠕的很是好听,“诸卿可有事启奏?”
立时有个人站出来,作揖道:“臣有事启奏。”
赵洞庭还记得这人,是侍卫步军中的将领。
“说。”
杨淑妃道。
这将领当即大声道:“主管侍卫步军副公事岳鹏岳大人操练军士过于苛刻,导致众将士叫苦连天,更有人劳累成疾。臣恳请太后另选他人做这步军副公事,请太后明鉴!”
听到他这些话,赵洞庭心里瞬间就骂开了。
自己才提拔岳鹏几天,他们这就开始弹劾,不是摆明想用太后来压制自己么?
而杨淑妃早不叫自己来上朝,晚不叫自己来上朝,偏偏这个时候叫,显然心里也是知道此事。
赵洞庭心里明白,这个早朝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在杨淑妃始终都还觉得自己死而复生和失忆有蹊跷。
在古代,鬼神附体的说法并不罕见。
苏刘义稍稍走在赵洞庭前面引路,几番犹豫,还是说道:“皇上真圣意已决,给岳鹏那差事?”
他显然仍是对这事耿耿于怀。
赵洞庭只当他是拘泥于那些惯例条文,有些不耐道:“朕已当着众将士封他的官,难道还是玩笑不成?”
苏刘义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当臣子的要知进退,苏刘义能够位极人臣,自然熟谙此道。
到得侍卫马军校场,四百余骑马军已经严阵以待。亮甲银盔,长矛锋利,煞是威风。
赵洞庭等人刚到,侍卫马军公事蒋存忠、副公事陆川遥等人便翻身下马,迎上前来,叩拜道:“臣等叩见圣上。”
赵洞庭初瞧这马军威风,还想着蒋存忠等治军有方。在这刹那,却又忽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宋小朝廷从临安城逃离至此,中途也被元军追剿过几次,被杀得丢盔弃甲。可眼下,这些马军却是光鲜亮丽,细细想来,这有些不合常理。
他们的盔甲上怎么可能连丝划痕都没有?
这是做样子给老子看啊,赵洞庭心里嘀咕着,没想到宋朝的官员都懂这套。
当下他也不点明,只是道:“朕的侍卫马军真是光鲜啊……”
苏刘义闻言,立时瞧瞧瞪了蒋存忠等人一眼。以他的城府,自然刚来就看出来蒋存忠他们耍的什么名堂。
蒋存忠他们远远没料到小皇帝竟然这般慧眼,当下也是尴尬。解释不好,不解释,好像也不太好。
主要是赵洞庭的年龄太具欺骗性了,谁会想区区十岁的毛头小孩子会有这样的洞察力?
再联想到昨晚赵洞庭夺侍卫亲军兵权的事,蒋存忠和陆川遥是再也不敢小觑这小皇帝半分。对于自己特意整顿军营给赵洞庭看的事也是心知肚明,知晓自己是俏眉眼飞给瞎子看,白费劲,说不得反而让皇帝心里不喜。
好在赵洞庭没有和他们计较这点事情,只淡淡说道:“治军当以务实为主。”
蒋存忠等人连连应是。
赵洞庭也没再检阅侍卫马军的心思,又道:“即日起,每日卯正时分让侍卫到此操练,朕会亲自进行检阅。朕需要的,是能打仗、打胜仗的雄兵,而不是让尔等训练仪仗队,可懂?”
蒋存忠等人单膝跪倒在地,“臣等谨记!”
赵洞庭摆摆手,拂袖径直带着李元秀、颖儿等离去。
苏刘义左瞧瞧、右瞧瞧,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校场,没跟在赵洞庭的后头,免得再受这小皇帝的脸色。
赵洞庭等人回到禁宫内,李元秀在旁边侍奉着,颖儿帮他捏肩,一众小太监端茶倒水的殷勤伺候。
眼见时辰尚早,离着午饭还有段时间,赵洞庭对颖儿道:“颖儿,你这便教朕练武吧!”
颖儿素手仍在赵洞庭肩上轻轻揉捏,嘴里道:“皇上,奴婢觉得有人比奴婢更适合教您练武。”
赵洞庭微微愣住,随即道:“你说的是岳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