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哥眼睛一红,将藤牌一丢,便一手接过梯子,扛着梯子到了城下,遂即大声喊道,“梯子竖起来!”
赵柱子等人忙抱着登城梯,将顶端的钩子挂在城砖上,保证梯子不会被轻易掀翻。
梯子一固定,一名汉子便用口咬住战刀,顶着一面藤牌,蹭蹭的攀爬,不过没一会儿,就被城上的守军砸了下来。
城上箭失不断射下,不过高二哥的人虽没有衣甲,但是顶着方桌,披着湿棉被,伤亡却并不大。
“制将军,这小子可以提拔啊!”马重僖看着攻城的情况,刘黑子和陈宝平打得一团糟,只有高二哥一部颇有章法,知道先下木墙,弓箭压制城头,然后向城下进攻。
他在睢水河畔时就注意到了高二哥这队人,现在看见确实不太一样,脸上漏出欣赏之色。
“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干,不过运气不佳,我只能给他个都尉,今后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闯军现在也是缺乏人才的时候,按理高义欢应该得到重用,不过李过却记得李岩向李自成推荐高义欢时,李自成不喜的神情,高义欢想要在闯军出头,至少比别人难一倍。
城下,攀爬上城的士卒,不断被城头的石头砸下,被金汁灼伤,惨叫着坠下梯子。
高义欢看着肉疼,心里一急便从手下那里又拿来一面藤牌,左手持盾,右手握刀,蹭蹭的顺着梯子攀爬,赵柱子没拉住他,只能急忙跟上。
“都尉上城了!”吴世昭看见高义欢微胖的身影,灵活的向城头爬去,心里大急,“黄三,看准射,掩护都尉。”
黄三张弓搭箭,一名刚举起石块的守军,被一箭射中,石块砸偏,人惨叫着坠下城头。
其他几个弓手,也齐齐向高义欢头顶和两边的守军放箭,二哥顿感压力一轻,爬上墙垛,一名守军立刻持矛刺来。
高二哥练了几个月,也还有些能耐,比这些没打过仗的壮丁要强一些。
他见长矛刺来,用盾牌将矛挡开,然后在守军收矛的瞬间,直接将顿牌一扔,向那人砸去,趁着他格挡之际,一下跳上城墙,身子一滚,一刀便将他砍翻在地。
城下面的士卒见了,一片欢呼,紧接着赵柱子也从梯子跳上城墙,欢呼声顿时汹涌澎湃起来。
远处的刘黑子和陈宝平,听见欢呼声,脸色不禁一变,双目瞬间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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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营中一阵忙碌,杂兵和后勤队忙着在营地里赶制长梯等器械,高义欢则忙着花名造册,激励士气,而赵大宪则领着几个哨的杀手队,演练攻城的队形。
攻城当日清晨,天空才泛起鱼白,商丘城外闯军各营,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战鼓声。
高二哥让参与攻城的弟兄们饱食一顿后,便领着属下人马出营列阵。
老营的精兵也排好阵形,并在北城外搭起一座高高的望楼,用来观察和指挥攻城作战。
北城外,后营精兵如同蚂蚁般聚集,给城上守军巨大的压力,不过他们并不参与攻城,只有在高二哥他们打开城门后,才会入城抢夺战果。
二哥、刘黑子、还有那姓陈的都尉,大概两千人站在大军之前。
那姓陈的都尉看见高义欢的人马,不时便向高义欢这边瞟上一眼,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这时,李过并不在望楼上,他领着数十名骑兵,在商丘城下转了一圈。
事实上,围城以来,李过对于商丘城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不过攻城前,他还是要亲自探查一遍。
商丘城有些历史,是古宋国之地,仅临开封,十分繁华,城池高三丈,城头能容三辆马车并行,是一座大城。
这时虽然刘良佐逃了,但城墙上依然秘密麻麻的站满了身影,守城的青壮和义勇手持弓箭,警惕但又有必些不安的看着城外的闯军云集。
“制将军,各部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您下令了。”一员部将骑马飞奔而来,抱拳禀报。
李过看了看天色,遂即一拔马缰,奔回大阵,然后上了望车。
他看着前面攻城的几部人马,目光落在右侧高义欢部的身上。旁边的陈宝平部,就扛着几架长梯,高义欢部的士卒,除了备有梯子,还有举着木板,士卒头顶着方桌,甚至还披着棉被子,花样极多。
闯军常常驱赶流民攻城,并不在意外围人马的死伤,所以很少看见这样的阵仗。
李过看了不禁笑了笑,挥手道:“开始吧!”
望车上的旗牌官,闻令立时挥动红旗,下面的一排鼓手见令,纷纷奋力的挥动鼓捶,“咚咚咚”的鼓声慢慢响起。
低沉而有力的鼓声,让城头的守军,心中一凛,眼皮和心跳不由自主的跟着跳动。
高义欢一手持盾,一手将刀拔出,正准备下令,旁边的陈宝平在鼓声刚响时,便忽然一声怒吼,“给老子冲。”
二哥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陈宝平像憋了一泡尿一样,领着近千人马,如潮水一般杀向城池,另一边刘黑子也急声怒吼,“龟孙们,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