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车上,林茵问道,要不要整个镇子再转一下,张威点了点头。
外面太热了,他们就坐在车里,林茵开着车,缓缓地移动,张威把车窗摇下来,不停地拍着。
转过了几条街道,张威看到左边,有一大片的绿色,这绿色平整无比,足有一个多足球场那么大。
“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一片草坪,是公园吗?”
林茵扑哧一声笑了,她说你再看看,这哪是草坪,是湖,水门湖。
张威醒悟过来,这一大片绿色是一种叫水葫芦的水生植物,因为这湖面已经很久没有清理,它们把整片湖挤得满满当当。
林茵沿着水门湖绕着,到了一大片房子时,湖面消失了,林茵在临街两排房子中间的一个小路口停了下来。
她说我去一下,下了车就走进那条小路。
张威以为她是去找洗手间了,闲着没事,坐在车上胡乱地按着快门。
这是一条民国建筑的街道,两旁的房子墙壁上的石灰都已剥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
张威看到右边有一个石砌的台阶,台阶上面是一个石头拱门,拱门上是一个小门楼,门楼顶上长满了红绿色的瓦松。
张威下了车,沿着石阶走上去,门敞开着,门板是用铁皮包裹的,下半部的铁皮已经腐烂,露出了里面的门板。
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里有一株石榴树,整个院子破败不堪,张威随意看了两眼,就退了出来。
让他奇怪的是林茵还没有回来,张威好奇地沿着她走进去的那条小路朝里走。
左手的房子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竹篱笆,竹篱笆上爬满了肥皂花,这种花原来是生长在地中海地区的,不知谁把它种到了这里。
沿着篱笆是一个很陡的下坡,下坡直直地朝前延伸,最底下是一长石板砌成的埠头,埠头外面就是如今已被水葫芦塞满的水门湖。
以前的人们,一定是在这埠头淘米洗菜洗衣服,夏天的时候,人们还会从这里下水游泳。
张威看到,林茵就坐在埠头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汪绿色,阳光照在了她的帽子和身上,她的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张威走到林茵身后不远处禁不住就站住了。
林茵坐在夏天午后的骄阳里一动不动,那沉静的姿式自有一种份量,让人不敢打扰。
张威背靠着竹篱笆而立,他打开速写本,轻轻地画着,他要把这个感觉留下来,就像他自己说的,画笔是有情感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