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们之前预想的出入有些大,不由的面面相俱。
秦玥玺目色微深,看向并未出声的北冀大王子,正好迎上对方打量的目光,两人举杯,相视一笑。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好端端的,跑到大元来求娶大妃,不说你们北冀各帐如何想的,就是你们下一站要去的南蜀又该如何看待?总不至于取两位大妃吧。
咏元帝缓了下神色,“这位钦史请坐,你们大昆王的意思朕会知道了,为你们大王子求娶大妃,对两国都是大事,不可马虎,大元也需好好斟酌,待商议之后再给予回复。”咏元帝说完,笑看向巴尔蒙多。
巴尔蒙多看向木托,木托立刻回忆,“正如陛下所说,此乃两国大事,望陛下慎重考虑,另外作为求娶条件,北冀将奉上骏马万匹,精铁五百车,并将唴城划入大元,另外签订盟约,三年内与大元不动干戈。”
木托自己说完,都心底发颤,更别提大元上下了。
就连秦玥玺也无法淡定了,割让一城,还是北境边陲重要的一座关城,打下来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劲,人家拱手奉上,承若三年内不动干戈,现在大元兵马最弱,这是给予时间调养生息,还有那万匹骏马,五百车精铁,北冀人爱马如命,养的马也是膘肥体壮,最合适做战马,一万匹,平时想买都买不到,北冀精铁打造的兵器,上过战场的都知道,剑锐盾固,这哪里是求娶,这分明是利诱。
这诱饵太大,也太丰厚,大家反而更谨慎了,为取一个女人,这么大的代价,绝不如表明这般简单,咏元帝压下心底的诧异,洋装叹气,“贵国如此诚意,朕定会慎重考虑。”
“大王子,各位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妨好生休息两天,见见我大元的风土人情,这求娶之事,待我大元商议过后,再做回复。”洛老爷子看礼部尚书袁老还没缓过来,便插话解围,人家对面是钦史一直在说,总不好让自己这边的陛下一人应付。
巴尔蒙多这才开口,“这位便是洛相爷了,蒙多久闻大名,有礼了,”说完向洛老爷子致礼,洛老爷赶忙回应,“我北冀的心意已经说明,贵国确需时间商议,本王便不打扰,先回驿馆,听候佳音。”
北冀和大元一直磕磕碰碰不断,都是心存芥蒂但面上的平和工作还是的做,这便是国交,所虑太多,牵涉太广,今日可以把酒言欢,明儿可能拔刀相向,都属正常。
使团到访,以礼相待是展示一国的气度与礼节,也是一种邦交文化,此次北冀派大王子、三王子、和北灵公主全来,这边派太子接待也算重量对等,大王子乃北冀的国储,太子是大元的储君,到是谁也没话说。
“父皇心中,从未有过移储的心思,不管这些年,其他人皇子如何优秀,都没用。”贤王坐在椅子上,身子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略显迷茫。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凤目低垂,低声劝慰,“咏儿,你心中不平,本宫都清楚,你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名字带了个咏子,本来是犯忌讳的,可那时候陛下一时高兴,说名字是他取的,子承父字,没什么要不得,就用这个字,你从小备受关注和宠爱,那时候你父皇每日要来看你,只是后来子女多了,陛下也不能太过偏爱,其实陛下心中,对你是不同的。”
贤王摇头一笑,不同?不过是他平日装横扮傻,和太子唱戏,他看着安心罢了,“母后明知何必自寻安慰,太子能安坐储君之位这么多年,不过是先皇后一家用命换来的,太子若不出天大的事,父皇便不会轻易动他,他最是在乎自己的贤明。”
“咏儿,有些话往后还是慎重些,若是传到你父皇耳中,你知道什么后果,你是大元的贤王,这点总是不会变的。”皇后眼中多了几丝严厉,这个儿子,不甘不是一日两日了,心思渐重,她怕他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贤王直起身子,盯着自己的母后,“母后,我就是不甘心,难道母后就甘心吗?你比先皇后先嫁给父皇,但是她一入宫便是皇后,不就是因为她出身将门,家中手握兵权吗?若她不是皇后,她的儿子怎么能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被戳中痛处,皇后一脸怒红,“放肆,你这是在嫌弃母后?嫌弃景家没能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你走,给我滚。”她如何甘心?可再不甘心,她能怨恨谁?帝王无情,当年那一身红衣率性爽利的女子,她又怎么不妒忌,可到底随着她的逝去,那些不甘和嫉妒都已埋入尘土,她的皇儿,不懂他那个父皇啊。
“景家?母后心里清楚,希若嫁入太子府的那天,景家就抛弃了你和你的儿子。”贤王霍然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甩下衣摆,大步离去。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去,久久没有动,终是一声叹息,她这个儿子对自己那个侄女的心思,作为母亲,她怎么会看不清楚,但是,侄女的心思却从不在自己儿子身上,所以她没拦着,强拧的瓜不甜,正如那把龙椅,她不是没动过心思,只是,经历过那些事后,她早就没那份心思了。
今日的皇城格外热闹,北冀使团到来,城中也增加了戒备,使团在大元要待几天才会前往南蜀,所以这几日,礼部也依照邦交礼仪,将行程安排的满满的,酒宴活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内容也是多种多样。